林铎民踩着时间点下班,边收拾桌面上的资料,边跟秦书说晚上要跟李唯刚一起吃饭的事情。 他想想,自己确实是没问过郑可容的名字,就跟秦书说:“就是那个女孩子,我把她打发到李唯刚的建筑公司去了。”
秦书其实目前为止,也不知道郑可容的名字。
她在这个事情上并没有多少纠结。尤其是林铎民跟她说,之前那通电话也是郑可容打的。她觉得在哪工作都无所谓,人看人累死人,堵不如疏。人有了执念,是很难回头的。但是林铎民自己有了决断,她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去耗费心力。
林铎民又拿起桌子上的钥匙,晃着钥匙上的玩偶问秦书,“老宅的钥匙?”
秦书点点头。
她的手不方便,就说:“你帮我收起来。”
林铎民把钥匙扔到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交待她,“我不去你也别去,多少年的老房子了,没什么稀奇的。”
林铎民带着秦书,先去逛了个大型的家居超市。
超市里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红红的新年用品挂了许多。秦书的物欲向来不高,但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新年摆件和挂饰,忍不住就挑了许多。林铎民兴致也不错,买了好几套新的床上四件套,花色鲜明,色彩偏粉系。
里面人也多,林铎民怕挤到秦书,全程都把秦书护在怀里。
两个人又去挑了个一人多高的巨形趴趴熊,雪白又柔软,林铎民打算放到床上去,给秦书挡后背,防止她晚上睡觉翻身压到肋骨。
出来之后把东西送到车上,两个人牵着手,慢慢往约好的火锅店走。
林铎民把计划去安省出差的事情跟秦书说了,“年底什么票都紧张,咱们开车去,六七个小时才能到,路上怕你坐久了肋骨疼,在休息站可以多休息一会儿。去吧?”不等秦书摇头,又说:“不跟我去,你吃饭都成问题。”
秦书抿着嘴说他,“你这是吃定我了。”
林铎民把她搂在怀里笑,“想想有什么要带的,那边比广城要冷多了。”
秦书说:“那要回我那里,把秦墨给我买的白色羽绒服带上,本来打算过年回家穿的。”
林铎民点头,“行,等会儿吃完饭不晚的话,咱们去逛逛,再买几件替换穿。”
“不要买了,衣柜里好多吊牌都没有拆。”秦书说:“我那里也有,你那里也有。我就这么一个人,穿不了那么多。”
“那不行,必需要买,每个季度的新款必需要买几件,你自己想想那些衣服怎么处理。”林铎民说着,远远看到李唯刚从停车场的方向过来。
他示意秦书,“那个就是李唯刚。”
李唯刚也看到林铎民和秦书了。
天色开始慢慢暗下来,广场上的灯已经亮了。
跟林铎民走在一起,穿了灰色休闲卫衣卫裤的女孩子,烫着漂亮的卷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比照片上更漂亮。整个人看起来温和柔软,不像是难缠的人——岂止是不难缠,甚至看起来柔弱可欺的样子。
李唯刚把手里拿着的烟掐灭到路边的垃圾桶里,心里知道林铎民这是拉不回来了。本来还想替他把把关,但是秦书这人一眼就能望到底,眼神单纯得不像话。或许是性格上别扭了一些?醋劲儿大了些?李唯刚觉得如果是自己有这样一个女朋友,肯定也是舍不得她委屈的。
三个人碰了面,林铎民给两个人做了介绍。
李唯刚伸手——林铎民笑着伸了自己的手去跟他握手,“秦书手受伤了,我代替。”
秦书举着双手给李唯刚看手里的伤痕,明显又红又肿。
李唯刚又凑近看了一眼,吃惊地问她,“怎么弄成这样?”
林铎民对李唯刚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把秦书在仓库里受伤的事情跟他说了。
李唯刚一时间愣在原地,说秦书,“连肋骨都砸伤了?!他一个男人家,砸一下怕什么的?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去给他挡那么大的木架子,怎么想的?”
“啊,下意识,没想那么多。”秦书说。
李唯刚掰着手指跟林铎民算账,“红酒钱、工伤钱、误工费,你自己算算,你该给人家多少?”
秦书也笑嘻嘻地附和,“就是就是,这样算下来,我都是小富婆了。”
林铎民笑着揉她的卷发,“那才几个钱,连我都是你的。”
李唯刚笑他,“原来你谈了恋爱是这样的。”他又看看两人的情侣装,说他,“一直觉得你这样的人不谈恋爱是太挑了,现在看看秦书,觉得你岂止是挑,还很会挑。”
林铎民很意外,电话里明明对秦书还有些微词,见了面态度居然能变这么好。
他看着秦书笑,“确实会挑。”
三个人闲聊着往火锅店里走,林铎民挑了个包间,方便说话。点了菜,两个人就开始聊建筑方面的事情,从原材料采购到施工过程管理,李唯刚知无不言。
菜上齐了之后,火锅的热气慢慢蒸藤起来,两个人也似乎更加热情高涨。三个人边吃边聊天。李唯刚见林铎民对秦书照顾到无微不至,心里头好笑也理解。他是穷苦孩子出身,跟林铎民认识的时候,公司刚开始做,林铎民给过他不少很中肯的建议,甚至在金钱上也帮助过他。
他对林铎民是很感激的。
全程主要是他们俩聊,秦书坐在一边安静的接受林铎民的投喂。林铎民把平板给她带来了,挑了个电影给她打发时间。秦书看了一天的电影,头昏脑胀。也不想打扰他谈事情,默默地听了一会儿,自己听来晦涩难懂并且提不起兴趣的话题,他们两个聊得热火朝天。
秦书自己悄声起身想去上洗手间。
“去哪?”林铎民在她出门的时候起身去给她开门。
秦书头也不回说:“洗手间,你不要来,我自己可以。”
李唯刚被说笑了,但想想秦书的手,倒是情有可原。
他问林铎民,“那个郑可容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内情?”
“谁?”林铎民皱眉头。
“你打发到我那去的那个。”李唯刚好奇,“你不会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那个啊。确实不知道名字。”林铎民从郑可容不知道从哪弄来他的电话开始,把事情给李唯刚讲了一遍。
李唯刚扒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秦书真行啊,她怎么发现你俩有女干情的?”
林铎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用词能不能讲究点儿?秦书确实聪明得很,只是她习惯性藏拙。”
“哦。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你俩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至于给人家撵走吗?”李唯刚边涮肉边说。
林铎民靠到椅子上,说:“这是我的问题。你还不是特别了解我,我以前对感情这一方面比较随便。有点不好的事情,对秦书有影响。”他说:“让那个郑可容走是我的决定,谁都没有秦书重要。”他抬手看看时间,跟李唯刚说:“我去找找秦书,你先吃。”
秦书这边去上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抻着一双手看着犯难,手心里有药的黏腻感,很不舒服,好想洗一洗!
一个脑袋从她旁边伸出来,问:“你这手怎么回事?又跟人打架了?”
秦书吓了一跳,回头看,是任小晴。她化了浓妆,手里拿了纸正在擦手,有点不屑地看着秦书。秦书收回手,错了个身位躲开她要走,任小晴却是一伸手,拦住她。
“上次没挨够?”秦书朝她的脖子上看。
任小晴下意识捂了一下脖子,冲她,“不一定挨的是谁呢,今天你可没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