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天，包龙涛再一次来到了蓝忘机和魏无羡的住处，这一次，没了好奇的探索和惊叹，只剩满腔的惶惶不安，哪怕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屁股上也跟长了钉子似的，“魏哥，你实话告诉我，人死了真的会变成鬼吗？”

“会。”魏无羡道:“不过也不全是，只有一部分死于意外或者受了冤屈心中怨念强烈的人，才会变成鬼。”

包龙涛揪心不已，咬牙道:“拒绝莫玄羽的是周齐，周齐如今也死了，他给我托梦干什么呀？我什么都没做啊。”

蓝忘机坐的腰板笔直，魏无羡毫无形象的靠在他身上，两个人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包龙涛，包龙涛眉毛抽了两下，心里慌慌的，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魏无羡把人盯的坐立不安，忍不住轻笑道:“莫玄羽去年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你这么害怕，该不会也落井下石对他说什么过分的风凉话了吧？”

包龙涛顿时急了，手舞足蹈的瞪眼叫道:“怎么可能，没有的事，我什么坏话都没说过，也没有骂过他。”

顶多……顶多就是一个没有阻止别人辱骂的旁观者罢了。

魏无羡问道:“莫玄羽转学之前曾跳水自杀过，这事你知道吗？”

“自杀？！”包龙涛震惊的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磕绊道:“我……我不知道啊，这……这这什么时候的事？”

魏无羡垂下眼帘，道:“就在他转学的前一天晚上，我刚好遇见救了。”

包龙涛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内心无端变得很难受，无力的又坐了回去，仿佛感觉自己也是害莫玄羽的其中之一。

魏无羡没有催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瓜子嗑瓜子，等包龙涛自己消化，蓝忘机不吃零食，但剥瓜子倒是挺快。

包龙涛思绪发散，怔怔的看着蓝忘机半分钟不到就给魏无羡剥了一小堆瓜子仁，本来沉重的情绪变得有些哭笑不得，情绪也放松了下来，抬手抹了把脸，叹气道:“我去年跟莫玄羽和周齐是舍友，莫玄羽告白被拒后，周齐宁愿跟别人挤着睡，也不回自己的宿舍，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莫玄羽成了大家眼里的笑话，女同学嫌弃他，男同学也把他当变态，嘲讽铺天盖地，我本来跟莫玄羽关系不是特别好，但也不差，我一开始也想着安慰他，不就是告白失败嘛，失恋很正常，可我只要一跟他说话，周围的同学就会阴阳怪气的说我是不是喜欢他什么的，同学们都孤立他，而我也受不了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加上莫玄羽确实喜欢男生，被调侃的次数多了，我也实在有些承受不了，所以也慢慢的疏远了他，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想不开去自杀。”

包龙涛眼中的自责不似作假，魏无羡有些于心不忍，转话题问道:“莫玄羽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包龙涛道:“莫玄羽是单亲家庭，人有点孤僻，不怎么爱说话，从不带人回家玩，也基本不提家里的事，我也是偶然间知道了他家的地址。”

魏无羡表情严肃道:“那你知道周齐是怎么拒绝他的吗？”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包龙涛两根手指不自觉的揪着自己的衣角磨蹭，回忆道:“我记得有一天周齐下晚自习回宿舍，莫名其妙的问我们，一个男生喜欢另一个男生正常吗，他连平时最爱打的游戏都不玩了，神神叨叨的问了好多同性恋的问题，我和几个舍友见他有情况，追问了他好久，他才说自己被莫玄羽告白了，不过被他当场拒绝了，他挺震惊的，一个人在床上坐着发了一个多小时的愣，莫玄羽是第二天才回的宿舍。”

包龙涛说完顺手拿起面前刚好放温了的茶喝了一口，顿时皱起了眉，感觉今天的茶怎么好像比上次的苦了好多，下意识看向还在给魏无羡剥瓜子仁的蓝忘机。

蓝忘机像是头顶长了眼，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包龙涛讪讪笑了笑，连忙错开了眼神，心想班长这么大公无私的人，肯定不是故意的，应该是不小心把茶叶放多了吧。

包龙涛默默放下茶杯，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翻找了一阵，用微信给魏无羡发了个地址，道:“这是莫玄羽住的地方，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魏哥，指条明路呗，别让莫玄羽再给我托梦了。”

魏无羡嘴角高高扬起，嬉皮笑脸又恢复了往日里不正经的样子，道:“莫玄羽没给你托梦，那只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他根本没来找你。”

包龙涛不信道:“我真的梦到他了。”

蓝忘机道:“他确实没来找你，你身上没有任何怨气的侵染。”

包龙涛看看蓝忘机又看看魏无羡，慢慢的反应了过来，“所以，魏无羡你前几天是框我的？你们今天也从一开始就看出来我只是纯粹的做噩梦而已？”

魏无羡笑的一脸无辜，却没有否认他的话，包龙涛心中默念，冷静，冷静，班长在这不能打人，打架是会扣分的。

魏无羡被他一副我很生气也很受伤的眼神看的有点过意不去，良心发现当场给包龙涛画了两张安神符，让他能安稳无梦的睡个好些天都没问题。

包龙涛这才笑了起来，他这人不记仇，没有了后顾之忧，好奇心又升了上来，忍不住问道:“那个……班长刚说的怨气是什么啊？还有鬼魂长什么样啊？是不是像鬼电影里演的那样，特恐怖？还是看起来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