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撩我!!!不对,他在勾引我!!!
为什么???
余秋栀把通红的脸埋进被子,发出呜咽声。
胃被热乎的奶茶熨平,牵起体内深埋的睡意,她抱着被子,在没有规律可言的心跳中渐渐入睡。
一夜之后,天光大亮,早上还是太阳天,只是正午太阳高悬,路过的乌云遮住了明媚的光线,这座沿海小城一下就暗下来,降雨前的低气压拼命勒索胸腔中的呼吸。
余秋栀抬手按了按胸口,转头问身边同样在画设计稿的人:“我们下午还能去吗?”
白浔鹤抽空看了眼天:“没事,一会儿打车。”
“可是下雨天出门裙子会湿。”余秋栀有些烦躁,连带着铅笔在纸上发出急促的哗啦声。
“披件外套就行了。”
“我没带。”
白浔鹤侧头,目光凝在余秋栀身上,眉间神色没多少波动。
“真的。”余秋栀说,“你再怎么盯着我看,我也变不出一件外套。”
白浔鹤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抬脚走进房间,再出来的时候,一手搭着长外套,一手捏着一柄伞。
余秋栀还坐在原位。
“过来看看合不合适。”
余秋栀蹭了过去。
白浔鹤抬手将胳膊上的长风衣披在余秋栀身上,又将手上的伞撑开:“看看,满意吗?”
余秋栀低头看了眼衣服,在白浔鹤身上还能露一截腿,到她身上就整个人都被罩住了,伞面很大,遮挡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她满意点头:“可以了。”
白浔鹤抬头看了眼时间:“那就走吧,趁着现在还没下雨。”
一路上气压极低,原本零星几片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连天一片,大大小小深深浅浅聚集在一起,如同鱼背上的鳞片。
余秋栀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几点雨溅进来。
一只胳膊横过来,将车窗关上。
余秋栀看过去,白浔鹤的神色在阴暗的雨天里看起来是一如往常的温柔:“一会儿就到,再忍忍。”
余秋栀“嗯”了声,重新缩回座位。
最后车在一幢海边别墅停下,这时天阴沉得仿佛已经入夜。
余秋栀跟在白浔鹤身后下车,拢紧了身上的外套。
面前的别墅不算大,带一个小院,外墙上是无厘头的涂鸦,门口还有挂着一个信箱,被人用蕾丝和亮晶晶的石头装饰起来。
白浔鹤上前按响门铃。
没一会儿,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了。”
打开门,露出一张被头发半掩着的脸,嘴角微勾:“总算来了。”
白浔鹤带人跟在钟思懿身后进屋,两人一路上都在说话。
“白总监来干什么?”
“这边刚好有场秀,顺便过来看看你。”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就这样退圈了?”
“不然呢,都已经这样了。”
余秋栀走在白浔鹤身后,在前面两人行走错开的缝隙间借由不经意的目光观察着最前面的人。
长发乌黑微卷,半掩着面庞,一钩远山眉下面是金棕色的眸子,薄唇是浅浅的粉灰色,看着没多少气色,跟网络照片上的形象判若两人,短短一年,从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时尚名模变成了眼前这个温柔娴静的女人。
“进来吧。”钟思懿拉开屋门,伸手向两人比了个“请”的手势。
余秋栀跟在白浔鹤身后走进去。
客厅内窗帘半拉,光线昏暗,物品摆放凌乱,满地的油画纸,墙面上是不小心溅上的颜料,角落里摆放着一堆乐器,其中个头宽大的架子鼓格外明显,上面落满了灰尘。
“白总监还是喝茶?”
“随便。”
“那就是都行了。”钟思懿转头看向余秋栀,“这位……”
不待白浔鹤介绍,余秋栀自己报上家门:“余秋栀,M&L的实习生,算是白总监的学生。”
“哦……”钟思懿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浔鹤一眼,“余秋栀你喝什么?”
“乳茶行不行?”余秋栀又想念昨天晚上的那杯奶茶了,有点馋,“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钟思懿撩了一下往前滑的长发。
长发下的伤疤露出来,像是火山喷发岩浆滚过之后斑驳龟裂的大地。
像是冒犯一般,余秋栀猛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注意到她的动作,钟思懿笑道:“看见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钟思懿无所谓地摆摆手,将自己侧边的头发全撩开,“其实没什么,我挡着是怕吓到人,毕竟确实很难看。”
“对我本人来说没什么影响。”
钟思懿把自己带着伤疤的脸往前面凑了凑:“看清楚了吗?”
脸上的情况只是乍看很吓人,细看其实没什么,眼睛上的皮肉全是完好的,鼻子也没什么,主要是脸颊和额头上的那一块皮全毁了。
余秋栀问:“这样的伤应该好像做修复手术?”
“我知道。”钟思懿走开去给白浔鹤泡茶,给余秋栀煮奶茶,“但是我不太希望这个伤疤被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