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主喜欢这份礼物,岑禾喜的眉开眼笑。
岑薇有些坐立难安,她虽没有跟去,但是大姐姐都送了两份礼,她与芝儿不再送一份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公主,我……”
谢满珍看出岑薇的想法,她笑道:“阿姊是因为我前些天带她去了别院,才多给我备了一份礼,你不必如此,阿姊,以后你也莫要如此客气,我又不是那总寻着法子敛财的贪官,都是一家子姐妹,这点小事哪至于谢来谢去。”
又道:“等你妹妹好些了,也可寻个空闲同我去别院里玩一玩。”
“是,多谢公主。”岑薇依旧有些紧张。
岑禾听说去别院,立马道:“公主,我也要去,我也想去。”
谢满珍应下,“行啊,这个月不成,等过些时日我带你去。”
“好,公主要记得!”岑禾觉得这是她今日最开心的时候。
不曾想,更让她开心的还在后头——双彩带着两个小太监过来了。
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箱子,箱子里头装的是谢满珍派人搜寻、打造的一些好玩又新奇的物件,每拿出来一样,岑禾就会惊叹一声。
谢满珍和岑禾一起玩了一下午,中途岑芝醒了,岑禾本想留她与岑薇一道用晚膳,但岑芝要回去喝药,喝了药这膳食上有诸多忌口,岑芝不愿麻烦岑禾,更不敢扰了公主,便想先回。
谢满珍看外头也不怎么晒了,就命双彩跟着其他人一道将她们姐妹二人送回去。
晚膳谢满珍自然也是和岑禾同桌而食,她发觉,岑禾的饭量虽比不过岑望,但也能赶上一大半了。
这足以见得,岑禾只是因为头部受创,导致心智有点问题,但身体是极好的,完全不像前世她听说的那般病弱。
前世她只知岑家一家流放,细细想来,好似岑禾并不在其中,是她记混了,还是那时候岑禾已经不在人世?
谢满珍更倾向于后者。
并非她诅咒岑禾,昌义伯之子段长风能进到女眷才能踏足的莲池,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岑禾,又逼得那时还如日中天的护国公府将岑禾嫁给他,足以见得此人极有心机,或许其父昌义伯也在背后推动了此事。
这样的人,在岑家被抄家流放后,能对岑禾这个心智不全的姑娘存有几分的情谊?要是心狠一点儿,直接报一个病逝,横竖岑禾从小养在闺中,没几个人熟悉她,岑家倒了更无人为她撑腰,一个‘病弱’的儿媳听闻家中噩耗,突发重疾去世,又有谁会去探查真相呢。
且以岑禾的状态,昌义伯府定不会让她有孕,待过上几年,没有子嗣的段长风又能顺理成章的寻一门亲事,段长风的能力长相都不错,昌义伯府又如日中天,说不定还能让他再寻得一门好亲。
“公主?”
谢满珍回过神,岑望不知何时来了,站在她面前,身姿修长如松竹,又有龙骧虎啸、气吞山河之威,一个没有经过真刀真枪磨砺的人,绝不会有这份气势。
谢满珍忽然觉得,岑望其实还不错,他身上的功名是他切切实实考的,功勋是他在战场上一刀一刀杀出来的,他不是靠女人博得利益后,见其无用便舍弃之人。
“天色已晚,公主若用完了膳,便该回了。”
谢满珍看了眼外头的天色,这些天天黑的晚,但此刻红霞已只剩浅淡的一层,时候的确不早了。
她起身,对岑禾说:“阿姊,我便先走了。”
“公主可以……”岑禾才起了个头,衣摆便被身后的丫鬟轻轻扯了扯,她回头,见丫鬟疯狂和她摇头,还小声道:“大姑娘,公主与驸马新婚,您不可留公主呀。”
“好吧。”岑禾咽下后边的话,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结果反倒比他们先一步走到院外,她看着慢慢悠悠的公主,叹道:“公主确实该好好锻炼了。”
她才吃过饭,走得已经很慢了,公主竟走的比她还要慢。
岑禾嗓门大,即使隔了一段距离,谢满珍也听得一清二楚,她平稳呼吸,道:“等师父来了……”
“公主不用等师父,望儿就可以教你呀。”岑禾看向岑望,“我听娘说,望儿日日都会先打一套拳活动筋骨。”
谢满珍下意识看向岑望,正巧与他的视线对上。
他轻飘飘移开眼,谢满珍道:“不必,阿姊莫忧心此事,母亲找师父也要不了多久,这些日子里我多些时间同你玩,岂不更好?”
岑禾闻言,立刻转变了态度:“好,好,和我玩,娘说我天天玩也是在锻炼。”
岑望默默听着她们说话,等他与谢满珍走到岑禾身边时,他道:“阿姊早些歇息。”
岑禾挥挥手,“望儿,公主,明日见。”
谢满珍也笑着朝她挥挥手。
天边最后一线金霞消弭,四周变的昏暗,有侍女提了灯过来引路。
谢满珍与岑望并肩而行,岑望不说话,谢满珍随口一问:“你用过膳了吗?”
岑望淡淡地说:“公主未归,臣不敢擅用。”
谢满珍讶然地望向他。
所以他一直在等她回去用膳?
谢满珍以为岑望一直没见到她便会先行用膳,或是打发人来问一声,着实没想到他一直默默等着,也不知是等了多久才来找她。
谢满珍莫名有一瞬心虚,可仔细想想,这事儿也不能怪她,“你说有事便走了,本宫怎么知道你去了哪。”
岑望停步,朝向谢满珍,“臣为何会走,公主心知肚明。”
他的神情沉如幽谭,谢满珍才不顺着他,“哦?那你说说,本宫该知道什么?”
“公主在外说话当正经一些。”
“本宫可没说什么出格的,你若自个儿不正经,自是想什么都不正经。”谢满珍推开他往前走。
走出几步,没听见后头的人跟上,她回头,手臂忽然被一股力箍住,力道的主人轻轻一拽,她便倒在了他的怀抱之中。
而后,天地倒转。
时隔多年,她再一次被岑望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