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的水让她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双云。”谢满珍捏着一片花瓣,有一下没一下地把它撕开,“你说他反应怎么就那么大?”
双云:“不如奴婢去向石一和树一打探一番?”
谢满珍想了想,“明日上午要进宫,你明日下午看看他们哪个不当值,把人带来,我亲自问。”
她特意叮嘱,“悄悄地去,莫要被岑望知道了。”
“是。”双云又道,“公主,月书姑姑派人来信,说是徐公子那处有些奇怪。”
“徐连?”谢满珍坐正了一些。
文国公嫡次子徐连,正是谢满雁的驸马,前世,便是这夫妻二人叫她背了一个大黑锅,以至于群情激奋,父皇对她失望,春闱后没多久便让她随裴抒怀离京。
那时她借了谢满煦的人去查真相,但却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反叫前世突然冒出来的那只疯狗跳的更欢了。
这一世,她手里有了一两个可用之人后,她首先便派人盯着徐连,可这人十分谨慎,自回京之后一直按时当值按时回府,如今总算是有了动静。
谢满珍问:“他怎么了?”
双云道:“最开始是在六日前,丹宁公主设宴,徐公子招待男宾,那日他连连寻人喝酒,很快便醉酒被人扶回了最近的院子歇息,传消息的小太监觉得事有蹊跷,便悄悄跟了上去,他等了一会儿,丹宁公主身边的人去看了一回徐公子,又有人送了醒酒汤进去,之后便再没有人去,他以为他想多了,正要离开,便见徐公子身边的小厮把院里其他人支使开,没多久,换了一身衣裳的徐公子悄悄出来,那小太监怕被人发现,远远跟着徐公子七绕八绕,结果跟丢了。”
谢满珍蹙眉,“谢满雁请了哪些人?”
双云:“去赴宴的夫人都和丹宁公主交好,并且男宾也都是她们的夫君或是亲眷。”
谢满珍:“那么徐连私下要见的便不是赴宴之人。”和谢满雁交好的人,大多数身份都不算高,因为身份高的人拉不下脸钻研琢磨谢满雁真正的喜好,而谢满雁真正喜欢的,便是听人不着痕迹地大肆奉承她、在外吹捧她。
徐连不会大费周折地去见这些人,谢满珍又问:“平日里跟着他的哪些人可有发现?”
“这便是奴婢要说的不对劲之处了,这几日以来,除了昨日来参加您的婚宴以外,徐公子依旧按时去上值,但下午总是会提前一两个时辰离开,离开的这段时间他要么去酒楼,要么去首饰铺子,一直待到从前他归家的时辰才从里头出来,他的小厮手上还提着盒子,应当是给丹宁公主带的。”
双云停顿一下,接着道:“若徐公子一直在酒楼里吃酒或在铺子里挑东西,那也不算奇怪,但前两日,我们的人却见到一个蒙着脸,身形和徐公子极其相似之人从后门出来,上了一辆简朴的马车,这马车往车马最多的地方去,外形与市面上的马车如出一辙,他们追了两日,追得最紧的那次只见到那马车最后往城门方向去。”
“无妨。”谢满珍道,“叫他们继续盯着,等查明了本宫重重有赏。”
徐连此人做事小心,若几日就能查清他做了什么,她反倒要怀疑他是不是在下套。
“是,公主,还有一事。”双云道,“月书姑姑说辰王殿下手下便养着一批人,身手都还不错,问您是否要借一两个人过来盯着徐公子那边。”
“本宫先想想。”谢满珍觉得,眼下还没到要朝谢满煦低头借人的地步。
说到这,她想起来一个人,“对了,双兰最近如何?”
双兰作为曾经最受谢满珍信任的大宫女,她脑子并不笨,只是谢满珍多年如一日的信任她,月书离开后,在福宁宫中她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长此以往,她便有些飘飘然,认为谢满珍是听了旁人的谗言,才会一时冷待她,要不了多久便会重新让她回去伺候。
起初双兰还会想方设法地进殿内,但随着双云和双彩随侍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开始变得沉寂,整日老老实实做双云交代的活计,没了往日教导使唤小宫女们时的威风。
双云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但却没什么发现,如实道:“她整日做活,不常出去,偶尔会给我们送一个她做的荷包或是打的络子。”
谢满珍蹙眉,前世种种,是她识人不清,她也无法容忍一个有可能背叛她的人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这几日你便寻个别院里的闲差,叫她去别院吧,不必再跟着本宫。”
“是,奴婢明儿就去办。”
交代完这些事,谢满珍又泡了一会儿,感觉浑身筋骨都软了,她才从浴桶里出来。
换上寝衣后,双彩又来问她明日进宫要穿什么样的衣裳。
明日是回门日,她要去面见父皇、太后,中宫无主,其余嫔妃她无需见,谢满珍便道:“明日轻省些,想来这天一时半会儿还凉不了。”
双彩想到几套新做的裙子,便去将它们拿出来。
谢满珍靠在床上,才拿出话本,见双彩又折回来,“怎么了?”
双彩小心翼翼地说:“公主,驸马在门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