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好像没有人不会和谢满珍起冲突,区别就在于有人会主动向谢满珍示好,有人不会。
岑望想,他会是后者。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礼数,谢满珍喜欢看他笑话,他不会再主动惹她眼。
因与公主成婚,他有了七天的婚假,谢满珍爱睡懒觉,等婚假结束,他们最多只会在晚上见面。
谢满珍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双彩给自己重新梳妆,不经意问:“他去哪了?”
“岑指挥使在门口等候。”双云回道。
“大热天的在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苛待他,叫他去偏厅待着。”
因昨日没睡好,今晨起床她赖了一会儿床,在护国公府的时候让双彩随意给她上了个简单的妆面。
福宁宫也一直有宫人打扫看守,她也有部分物件放在宫里没移走,只要她进宫的时辰不晚,她大可以先在福宁宫梳好妆后,再派人去询问父皇可有面见她的时间,最后再去紫宸殿。
双彩给公主梳妆多年,已是十分熟稔,很快便重新为谢满珍梳好头、上好妆。
谢满珍派去紫宸殿的太监也回来了,说:“禀公主,皇上刚下了早朝,传您和岑指挥使去紫宸殿。”
谢满珍可以坐马车进宫,却不能坐马车去紫宸殿,好在她还有玉辇,四面挂上纱帐后,坐在里头晒不着她。
岑望依旧跟在她的玉辇旁,谢满珍见他不声不响地走着,撩起纱帐一角,问:“岑望,你热不热?”
“回公主,臣不热。”
态度冷淡。
谢满珍放下纱帐,拿扇子扇了扇风,同样一言不发。
待到紫宸殿外,玉辇落下,谢满珍不让人扶,自顾自地提裙下来。
岑望收回手,跟在她身后。
李福在殿外等候,见到两人,笑呵呵地上迎,“奴才参见公主,参见岑指挥使。”
“公公起来吧。”谢满珍问:“父皇现下可有空?”
“正是皇上要奴才迎您与驸马进去呢,公主、驸马里面请。”
谢满珍和岑望一同入内,殿内,除了建元帝以外,谢满煦也在此。
见他们二人进来,谢满煦的目光落在谢满珍身上。
谢满珍和岑望朝建元帝行礼,建元帝道:“不必多礼,坐吧。”
三朝回门乃是出嫁女的习俗,便是公主也未能免俗,但寻常的出嫁女回门都是同母亲一同说些私房话,谢满珍的母亲早逝,她也没有特别亲近的女性长辈,即使是回门之日,她也是坐在这紫宸殿中,听她的父皇、哥哥与她的驸马聊寻常的政事。
他们三人说话,她沉默地坐在一旁,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糕点。
岑望就坐在她身旁,余光注意到她的动作。
这样的谢满珍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异样。
岑望开始怀疑谢满珍又要做什么,可是直到他们一同用完膳,谢满珍也不过是说了一两句“天气冷了,父皇要注意身子”之类的寻常话,而皇上只是点点头,紧接着辰王殿下便会提起旁的事。
午膳过后,建元帝道:“太后身体不好,今晨着人把见面礼送了来,你们今日不必过去了,乐平,你去一趟凤华宫。”
谢满珍应道:“是,那儿臣便先退下了。”
殿外,李福捧着太后送的见面礼,是一对玉佩,样式倒是吉利,谢满珍让双云拿好,李福小心地交给双云后,道:“公主,奴才可是现在就随您去凤华宫?”
谢满珍看了眼天色。
福宁宫依旧是她的福宁宫,但她却没必要在宫中留宿,她点头,“走吧。”
几人走了一段路,刚要过一道门,一太监领着一人过来,见到他们,太监忙道:“奴才见过乐平公主,见过岑指挥使。”
谢满珍看向他身后那人。
一身官服,长身玉立,正敛眉朝她行礼。
她还未开口,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的岑望忽地道:“公主,臣扶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