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包间落座,江海扬扬下巴:“口罩摘了吧。”
“今天有黑鱼子酱西西里红虾,白松露鹅肝,还有…”经理把菜品念到一半,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夏云霄的帅脸,直接大脑短路。
饶是她见过不少世面,也觉得太猝不及防:江总怎么突然把大明星带来了?现在海天映画这么牛,都请得起夏云霄演短剧了?不对不对,这一点也不像请合作演员吃饭,他俩也太熟了吧?
职业素养让她把一连串的疑问句憋了回去:“额…不好意思江总,说到哪来着?”
“就按你说的上吧,”江海的笑容神秘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嘘,一会你来上菜就行,别让别人进来了。”
“好的。”
经理出去后,夏天噗嗤地笑了起来,江海也笑,调侃他说:“夏老师现在是真红啊。”
“江总也是真有钱。”
“哈哈。”
相视而笑的那几个瞬间里,江海没来由地想,退一步说,真的和他这样当个偶尔一起吃饭的朋友,好像也还不错。
“喝红酒吗?”
“喝,”夏天没犹豫,把杯子推到江海面前,“我现在能喝不少。”
夏天想,这副身体的酒量已经被夏云霄锻炼出来了,不能说千杯不醉,但也绝不再是沾酒就倒的体质。
“这么自信?”江海勾着嘴角,把葡萄酒倒进高脚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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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看着醉得趴在桌子上的夏云霄,江海万分后悔地扶额头。
他承认他倒酒的时候有那么一点恶劣的心理,想看看夏云霄现在还会不会喝醉、喝醉了是什么样,但他真没想到是这样——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脑袋枕在胳膊上,把所剩无几的脸颊都挤得肉嘟嘟的,在那哼哼唧唧地喘气,嘴边还有一粒不小心沾上的黑鱼子酱。
江海无奈给司机打了电话:“老陈,我喝酒了,你来帮我送个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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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别往我身上挂…行行行挂吧…先说好,别吐我身上!"
霓虹灯把街道照得泛蓝,大厦的正门离着车几步路远,江海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举步维艰地把人到车旁,要不是他绷住了腹肌,就直接被人搂着栽倒在座位上了。
江海暗骂了一声,把被扯得歪了领子的衬衫捋平,边摘领带,边把钥匙递给司机:“老陈,钥匙给你。”
司机看眼后座的醉鬼,犹豫着问:“江总,您不跟着?”
“跟。”江海无奈地上了车。
一开始夏云霄还算乖,只是靠着他肩膀安静地睡着,从后视镜里,江海能看到他长着小嘴大口呼气。
后来等红灯的功夫,他就突然歪过来,嘟嘟囔囔地躺在江海腿上了,发烫的脸颊贴着他大腿,鼻息透过西裤面料,灼得人腿都热。
江海咬着后槽牙,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本来是想留着以后羞辱他,录到最后,江发现屏幕上反射出来自己的脸,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糟糕,怎么还是忍不住?他腹诽。
车开到了小区后门,显然夏云霄还需要人搀扶才能回家,司机下了车,又问道:“江总,我一会去798开了您的吉普,还过来接您吗?”
“咳咳,算了,我自己回去吧,”江海架着软到不行的人儿,此地无银了一句道,“今晚这事嘴要严。”
“这个您放心吧。”
司机走后,江海突然想起来,他几次送夏云霄回家都是送到小区门口,根本不知道他家具体是哪一栋。
他轻轻拍拍肩膀上泛红的脸颊:“祖宗,起来,告诉我门牌号。”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拍得,夏云霄突然睁了眼,懵懵地眨巴眨巴,就好像记忆被清空了一样,双眸澄澈见底、纯洁无瑕,看得江海心尖一颤。
紧接着,夏云霄好像是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很惊喜地笑起来,如同沙漠里渴了三天三夜的人忽然发现了水源,他两眼放光,字正腔圆地叫道:“江!海!”
这一声把江海叫得骨头都酥了。
没等他说话,这人又变了个表情,皱着眉耷拉着嘴,像要掉小珍珠似的,委委屈屈地长了三次嘴巴,才终于小小声说出来一句:“嗯…你坏。”
像调情、像抱怨,像小狗爪子挠人心。
江海呼吸变得很急促,他强忍着撑着他软成泥的身子,黑脸道:
“我问你呢,门牌号。”
他嘻嘻笑了两声,然后整个人再次直挺挺倒在江海身上,脖子搭着江海的肩,抬手随便指了一个地方,眼睛又闭上了。
江海绝望地深呼吸:“你确定是那边?”
醉鬼在他脖颈间拱了拱,算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