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上的首饰都是手艺人自己做的,也不贵。安哥儿听罢就没客气,挑了条艳红的发带,他觉得这颜色很张扬霸气一眼就看上了,又给嫂子和小兰挑了个带珠花的木簪子,给小明挑了条青蓝的小发带。
耿季挑了半天,选了根尾部镶嵌着包有青色珠子的半弧形月白玉石的木簪,簪子整体漆黑,与尾部的青色和月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没来由地耿季就觉得它适合落哥儿。
耿季又继续给邱兰她们挑了尾部镶花款式的簪子,秋哥儿的则是尾部镶着小圆玉,小圆玉上面镶着小花,最前端还有两条半长的黄白坠子的木簪。
耿季选好后想了想对着安哥儿道:“堂哥帮三婶他们也选一个吧!”
耿季不想到时候有啥闲言碎语,都是亲戚,面上还是得一视同仁。
“回去就说是预祝摊子顺利开张才买的。”耿季补充道。
“嗯!”
安哥儿又选了两个镶花簪子和蓝色发带。
“共四百八十文”摊主笑吟吟看着他们道,接过铜板脸上笑意愈发真诚,“谢谢惠顾!您慢走!”摊主就喜欢这样爽快的人,不还价也不挑剔,他也能多挣几个铜板。
耿季小心的用摊主赠送的布巾把簪子包起来放进怀里。
耿季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正午了,现在回家也赶不上饭点。
“堂哥,不早了,我们就在镇上随便吃点,你想吃什么?”
安哥儿觉得他可以回家吃,望着耿季艰难开口:“都可以。”
耿季沉思片刻带着安哥儿去吃羊杂汤,面条和混沌可不够他跟安哥儿造。
两人走在街头,还未到铺子就见沈君礼跟一年轻哥儿从闻客来出来,后面还有位身穿孔雀蓝棉衣的中年妇人在与身边一身墨绿色华服的中年夫郎说说笑笑,最后面坠着满脸容光的温老板。
温老板?!这…跟温老板家哥儿相看的人是沈君礼?!
耿季偷瞄了眼安哥儿,见他并未露出异样,叹口气,这笨“牛”,他都不想说了……
沈君礼压着烦躁忍耐着身边喋喋不休的小哥儿,他头都大了,只感觉一群蜜蜂在脑子里嗡嗡嗡,刚想找借口躲开就见耿季和安哥儿提着酒坛迎面走来,沈君礼如遭雷劈,望着安哥儿,又侧头看了眼还在不停说着话的小哥儿,沈君礼很是慌乱,还带着一丢丢心虚,刚想朝他们走去就被小哥儿拉住了衣袖。
“君礼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穿着艳丽华服的小哥儿一脸不高兴,翘起嘴巴,不满地看着沈君礼。
沈君礼根本没仔细听他在讲什么,眼见着耿季带着安哥儿拐进了旁边巷子,肉眼可见地着急起来。
“嗯?我有事忙先走了,你自己去逛逛。”沈君礼说完丢下小哥儿就大步流星向耿季他们追去。
走进巷子拐了两道弯,沈君礼才在小巷子的羊杂汤馆看见两人。
耿季刚带着安哥儿坐下来就见沈君礼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
耿季并未理会。
“老板,两碗羊杂汤饭。”
“老板,再加一碗!”沈君礼一屁股坐在他们桌前。
“你不是吃了吗?”耿季调侃道,“人家小哥儿长的娇俏可人你也忍心丢下跑了。”
沈君礼窘迫地笑道:“我就是应酬,都没吃饱,再说人长得好不好看也跟我没关系!”
“是吗?!”耿季不以为然道,你都跑去跟人相看了还跟你没关系!
沈君礼偷偷瞄了眼安哥儿,见他一直低着头端着茶杯,时不时喝一口,并未窥得他什么情绪。沈君礼有些沮丧地收回视线,哎!他怕是栽了……
安哥儿端着茶杯,杯底荡着一两片残缺的茶叶和一些茶叶的碎屑,抿唇喝了一口,味道有些苦涩,不如家里的焦米茶好喝。
其实他的心里并不如表面一样平静,他看着沈君礼跟那艳丽的小哥儿站一起说说笑笑,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爽,既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地忿懑,又有股无名火在燃烧,他有些不知所措,就越发看不管沈君礼。
“羊杂汤来了,小心烫!”
沈君礼立刻起身,殷勤地把羊杂汤推给耿季和安哥儿。
“客官慢用。”老板弯腰拿起餐盘退走。
耿季端来蘸水就开吃,早上就喝了几口粥他早饿了。看着沈君礼慢吞吞地端着饭夹菜吃,他忍不住提醒道:
“你还不快吃,一会儿你不上执了?”
沈君礼虎躯一震,草!他都忘记了他还得执勤,上次抓流匪的报告他也还没交……
沈君礼来不及顾影自怜,风卷残云般吃完汤饭对着两人招呼一声就跑了。
耿季摇摇头,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