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园迎来了崭新的清晨,人们步履匆忙,有条不紊刷脸进入各家公司,才9点半,咖啡店的号码就叫到了500号,一切都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早,塞壬。”
“早。”
塞壬与几个眼熟的同事打招呼,端着咖啡推门走出。
她驻足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冰块碰到牙齿,那瞬间的冰凉又痛又麻。
修剪成球形的丝柏果实累累,淡紫色,与金色阳光相处甚融洽,抬头,阳光却利剑般刺入她的眼眸。
喝完咖啡,塞壬才走进泽宇的大门,谁知却被突然窜出来的段汝年硬生生拽到了紧急通道。
“段公子?”塞壬差点没站稳,扶着金属门锁。
“你还知道我姓段!”段汝年压着嗓子高吼,浓眉倒竖,颇有点搞怪,让塞壬想起了动物园里伸长脖子放哨的细尾獴。
“笑,待会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段汝年快气死了,抓住塞壬的单肩包生怕她溜走,急问:“赫塞脑袋的闷棍是不是你砸的?!”
塞壬根本没当回事,挑眉:“是,是我砸的,怎么,他报警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段汝年松了口气,最起码“凶手”他知根知底,没又发展出什么奇怪的嫌疑人。
“他要报警你还能站在这?”段汝年叉腰在楼梯边走来走去,“要不是我帮你善后,他恐怕就要被憋死在里头了!”
塞壬冷声道:“量他也不敢报警。”
段汝年停止踱步,眯眼打量平静如水的塞壬,忽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得极近,姿势乍看上去还以为在拥抱。
“你又一次利用了我,是不是?你早就想找机会拿捏赫塞了,就等我这个机会……你给他喂了什么东西?”
泽宇冷气开起来像不要钱,整栋大楼保持着18度,楼梯间透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阴凉,而段汝年天生的笑眼也无一丝弧度。
塞壬挣脱他,揉捏手臂,眼中嗔怪:“就是催.情的东西而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段汝年嗤笑:“你猜我的医生是什么来头?别糊弄我了,还是说你想嫁祸给我,挑拨离间,让赫塞跟我反目成仇,玩商业间谍那一套,想把泽宇搞垮!”
“段公子。”听他越说越离谱,塞壬摇头道,“我只是爱上了错误的人,并错误以为他也爱我,最后关头被一盆凉水泼醒了而已。我的确冲动砸了赫塞,没有收拾残局就逃回了家,但绝不是你说的阴谋论。”
“至于你帮我出谋划策——”她似忆起当日场景,湿漉漉的眼神有些伤感,“我很感激你替我圆了梦,但若要惩罚我,没有人有资格。”
她对着愣神的段汝年脸上轻轻一吻。
“汝年,真希望我喜欢的是你,那我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段汝年摸摸脸,思路虽乱,但他的疑问都没解决,于是再次抓住想要离去的塞壬的手腕。
“等等!你手里应该有赫塞的把柄了吧,接下来要干嘛?逼宫?”
塞壬摇了摇手机,快10点了。
“接下来是周二的定期汇报,以及,18号,我要交出一个企划案。”塞壬说,“如你所见,我会努力工作,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
今天塞壬打卡最晚,Windy给她开门,关心道:“塞壬你怎么请了一天假,身体没事吧?”
年中会议结束后是周日,塞壬谁也没有联系,周一则又请了病假,是Alice审批通过的。
“就是泡温泉太久,感冒了而已。”
塞壬对她笑笑,站在前台边放下包,略试探性地问:“贺总他,正常来上班了吗?”
Windy道:“是啊,当然了,而且来得比我们所有人都早呢,不过你可得小心行事,他脸色不好,跟F轮融资那会儿一样一样的,你没经历过,超级可怕的。”
塞壬紧张地捏包带:“那他有没有发脾气?”
砸碎酒瓶后她根本没有细看贺青帝的情况,后来才想起他流了血。
既然受了伤,他为什么还照常来上班,他会以什么样的态度等着她送上门呢?暴怒?死不承认?绝情地甩封口费,叫她立马滚蛋?
Windy拍拍她的肩膀,说:“安啦,贺总面冷心不冷,他很少无故发脾气的,当然,要是工作出岔子,他可不会放过你哟!”
塞壬到工位打开电脑,刘可也没什么异常反应,给她安排工作,问她企划案的进度。
“18号没几天了哈,塞壬,你要是心里没底,做好先发我帮你看看。”
“朱凡加我微信了。”
“啊,他查到公章的下落了?”
塞壬暂时放下戒备,将朱凡给她发的那些语音简短总结了一遍。
起初她也以为朱凡是冲着公章来的,便有意晾着不管,让他干着急,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两天在家,她才有功夫听朱凡的长篇大论,原来是楠樟那边坐不住了,迫切想要知道贺青帝的意向收购价。
4块多的收购价,说出去会让朱秉能当场晕厥。
直接问贺青帝,贺青帝怎么可能说,方军也明白这点,只好另辟蹊径,让朱凡跟塞壬扯点闲篇,顺道打听线索。
现在还没到亮底牌的时候,塞壬一边糊弄朱凡,一边又浮出新的主意,灵感如泉涌,赶紧修改企划案的内容。
下午2点,刘可从电脑后面探出头:“塞壬,老大喊你去办公室汇报。”
塞壬关闭文档,将打印好的资料抱在怀中,准备奔赴战场。
“好,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