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勇刚刚给我打来电话。”他的脸色不大好看,“丁清瑶的车已经找到了,在封平路上一个烂尾的楼盘后面。车里没人,车辆也没有损坏的痕迹。志勇已经联系局里请求支援,不过估计也不会有更多的线索了。”
“封平路?”唐尔嘉皱了皱眉,“那边挺荒凉的吧?怎么会跑到那儿去了?”
谢路拍了拍脑袋,露出有点懊恼的神色:“我前面是不是忘记跟你说了?余铭轩和丁清瑶的新房就在封平路往下一些的区域。那一块都是农田、交通不便,早几年确实发展滞后,最近市里有扶持的意思,拿了好些地建了不少楼盘。”
唐尔嘉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他们的新房位置买得有些偏啊,以丁家的财力,不至于啊。”
谢路:“这个老李也查了一下,这套房子在余铭轩一个人名下,三个月前刚过完户。我推测,这也是丁家的要求吧。”
唐尔嘉眯了眯眼。这么说来,余铭轩为了结婚还背上了巨额房贷。这可不止是押上现有的一切,把未来的经济能力也一并透支进去了。
唐尔嘉:“那……”
谢路知道唐尔嘉想问什么,摇了摇头:“丁德鸿什么也不愿意说。而且……”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艰难道:“他说我们警方要是再没有行动,就要把肖子宁的名字挂到官网上作为答案了。”
这倒也并不让人意外。显然,绑架案的针对对象是余铭轩,从丁德鸿的角度看,只要按时答题,丁清瑶就不会受到伤害。
但是,只有与罪犯长期打交道的警察们才会明白,罪犯的话是最不可信的。人质的命捏在他们手里,他们想要何时撕票、撕哪些票,还不是他们的一念之差么?
可惜家属往往有侥幸的心理,为了一些没什么用的“面子”,不愿相信警方的判断。
晚上8点50分,绑架直播播出140分钟,距离答案截止只剩10分钟。
孔志勇带人赶到失踪车辆的位置,经过检查,车辆空调里被加了含有γ-羟丁酸成分的药剂。市局派去的技侦也对车辆系统进行了检查,确认有外部入侵的痕迹。由于车辆在烂尾楼盘附近,周围监控能力布控不足,因此无法据此确定绑架车辆。
唯一的好消息是,邰安安的踪迹被找到了。管琪查到邰安安在大四毕业后出国,又在一年前左右入境,重新回到了凌水。现在他们在追查邰安安当前的位置,还没有什么进展。
事态在此刻陷入僵局。
接完孔志勇的电话,谢路的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得下水来。他思忖片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金,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绑架案的热度控制一下?”
话筒对面传来一阵敲键盘的声音,随后一个男人道:“电影明星庾俊彬有一个车祸丑闻,还有跆拳道世锦赛冠军寇纪峰在备战世界跆拳道大赛……我把这几条新闻的热度尽量推高些,但不确保一定能把绑架案的热度拿下来。”
谢路:“好,麻烦你了。”
听见电话里提到的名字,唐尔嘉有片刻的怔忪。恍惚间,她听见谢路对她说些什么,迫使自己从状态外挣脱出来。
“……我会和丁德鸿说,把肖子宁的名字先放上去。”
他并没有察觉唐尔嘉稍纵即逝的异样,说罢便拔腿欲走,却被拉住了胳膊。谢路安抚性地拍了拍唐尔嘉的手:“如果出事了,我会承担责任的。”
唐尔嘉却摇了摇头:“不,我觉得有些不对。我感觉答案,不会这么简单。”
抛开杂念,唐尔嘉沉下心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答案出现得太早、也太轻易了。黎含烟出现在婚礼上,仿佛就只是为了在出题的时间站出来,告诉所有人答案。如果答案这么简单的话,为什么警方后续追查了一个半小时,却又基本毫无所获?
何况,肖子宁至今都联系不上,就连这个答案的真实性目前也无法验证。
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走,丁德鸿也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往谢路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唐尔嘉兀自皱着眉,一遍一遍地回忆视频中的每个细节。
为了肖子宁一个人,真的至于组建一个团伙来报复余铭轩吗?
而且,按照视频里的意思,绑架者应该不会只问这一个问题。
“抑郁症”这个关键词,和绑架者后面想要揭露的秘密有什么重要关联吗?
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唐尔嘉紧咬住下唇,唇上隐有血丝渗出。谢路冲丁德鸿点了点头,丁德鸿会意,招呼人打开电脑。
为什么惩罚是划三刀?为什么不是五刀?十刀?
“三”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当当当当!”
宴会厅的屏幕再次亮起,怪异中带着一丝惊悚的电子音重新充斥在整个宴会厅里。
“你们的答案我已经收到了。很遗憾,你们只答对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