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絮回过神来,盯着宴楚潮:“所以……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不然呢?”宴楚潮把苹果核精准地投进垃圾桶,动作利落得像是投篮冠军,“等你那个只会说‘快点啊’的店长发现你?还是等你那个之后喊的店员同事来救你?”
盛絮抿了抿唇,没吭声。
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拿着记录板走进来:“病人现在可以吃点流食,你把粥热一下,给你对象带了吗?。”
“我不是——”盛絮刚要解释。
宴楚潮已经站起身,接过护士递来的记录板,动作干脆。
宴楚潮拿出去,大概是帮她交钱,很快回来,打开盛絮没有注意到的保温桶。
她愣愣地看着他拧开盖子。
一股焦糊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盛絮:“……”
宴楚潮:“……”
两人同时沉默了,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般。
保温桶里的“粥”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态,黑乎乎的黏在底部。
盛絮缓缓抬头:“你煮的?”
宴楚潮面不改色:“外卖。”
盛絮的目光落在他袖口——那里已经干涸成硬块,像是一颗顽固的“罪证”。
盛絮:“……”
宴楚潮:“……”
空气凝固了两秒,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盛絮突然笑了:“宴少爷,你家的外卖……是用黑炭重新烤过的?”
宴楚潮眯了眯眼,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盛絮带着几分无奈:“还是说,你们有钱人管‘烧厨房’叫‘点外卖’?”
盛絮不怕死地补充:“或者说,你是把厨房炸了,然后假装是外卖?”
宴楚潮冷笑一声,直接把保温桶塞进她手里:“吃你的。”
盛絮低头看着那团不明物体,犹豫了一下,还是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呕——”
她差点吐出来。咸中带醋,苦里透焦,焦里还混着一股诡异的甜,仿佛是人生的五味杂陈都被浓缩在了这一勺粥里。
宴楚潮抱臂站在床边,凉凉地问:“好吃吗?”
盛絮硬生生咽下去,抬头微笑:“宴少爷,你是不是把盐和糖弄混了?还是说,你把酱油和醋都倒进去了?”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像是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你尝了吗?”
“……”
“你是不是最近感冒了?”
“……”
盛絮点点头:“懂了,你是把厨房炸了,然后假装是外卖,还故意加了这么多‘调料’。”
宴楚潮面无表情地抽走保温桶:“不吃算了。我不知道不能吃。以为知道卖相差。”
盛絮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宴楚潮一顿。
她的指尖碰到了他手背上的水泡——红肿的,明显是烫伤的痕迹。
两人同时僵住,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
盛絮盯着那道伤,声音轻了下来:“……疼吗?”
宴楚潮抽回手,语气冷淡:“不疼。”
“我吊水里面应该有葡萄糖,可以不吃的。”盛絮望着他,“要是您忙的话,可以走了,我喊我舍友过来。”
“听医生的,稍等。”
盛絮没再说话,宴楚潮走了之后,重新买了粥回来。
盛絮沉默着一口一口吃完。
宴楚潮也一页一页翻着自己的文件。
宴楚潮站在窗边,手机屏幕亮起——【未接来电 23个】
他一一回了消息。
身后传来盛絮的声音:“宴楚潮。”
他回头。
病床上的女孩脸色苍白,却笑得狡黠,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下次煮粥,记得放水。还有,别再把厨房炸了,别让自己受伤。”
宴楚潮嗤笑一声,走过去收拾她手里的空碗:“你病历本上写着‘长期营养不良’,全能的盛同学,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盛絮眨了眨眼:“可能是想吃宴同学做的饭。”
宴楚潮俯身,手臂撑在她枕边,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夜风中的低语:“盛同学以后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毕竟,我为了你,可是放下了合同,还烧了厨房,手都烫伤了。这点请求可以吧?”
盛絮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是被什么击中了。
她看着宴楚潮的眼睛,那里面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深海里的漩涡,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
她突然想起,在晕倒之前,宴楚潮似乎在向她告白。
那些模糊的记忆,此刻像是被一道光照亮,变得清晰起来。
“宴楚潮……”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你之前,是不是在向我告白?”
宴楚潮的身体一僵,像是被什么定住了。
他沉默了数秒,随后缓缓直起身,像是从某种梦境中清醒过来。
“告白?”他轻笑一声。
盛絮看着他将要离去的背影,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填满了。
她知道,宴楚潮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照顾不好自己,能不能麻烦宴同学监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