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一开始以两种视角诠释了一场乌龙,小女主朱莉对刚搬到她家对面的小男主布莱斯一见钟情、怦然心动,在她的视角里布莱斯也对自己有意思,然而在布莱斯的视角中他却极力逃避这个女孩。
“你之前有看过这部电影吗?”沈栀钰问他。
“十八岁的时候。”岑濯羡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
十八岁,情窦初开的青春岁月,如青梅般酸涩的初恋。
“好巧,我大学的时候也看过。”沈栀钰说。
紧接着两人默契不语,保持着缄默,重温电影。
《怦然心动》这部电影沈栀钰百看不厌,每次重温都有新的感悟。
岑濯羡这边,有关他俩过去的回忆犹如幻灯片一幕幕在他脑海里上映。
“Some of us get dipped in flat
有些人会渐露平庸
some in satin
有些人会小有所成
some in gloss
还有人会出类拔萃
but every once in a while
但你偶尔才能遇上一个
you find someone whole's iridescent
光彩夺目的人
and when you do
当你真正遇到这一刻
nothing will ever compare
才能明白其中的美好”
电影行进到外公和布莱斯的对话,沈栀钰看得沉迷,丝毫没注意到坐在她旁边的岑濯羡不知不觉间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沈栀钰从上大学到现在都没能切身体会到这段话的意义,要说解读她在行,奈何她无法感同身受。
等沈栀钰感受到左肩的重量时,她并没有喊醒他,稍微调整了让两个人都舒服的姿势,她独自看完了整部电影。
应该是药效发作,他先是强撑着眼皮看电影,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能犯困,不然他就没法陪着他的栀子了,她一定会让他回房睡觉。
可困意来临之时任人怎么折腾也没用,耷拉的眼皮翕张,旋而彻底阖上,他的头缓缓向她靠近。
电影进入尾声,沈栀钰回过头注视着靠在自己左肩的岑濯羡,他胸脯起起伏伏,呼吸平稳。
窗外暴雨化为稀稀落落又缠绵的小雨,劲风势力减弱,夜寂寥无声。
沈栀钰伸出手轻轻触碰他的睫毛,兴许是突如其来的触碰惹得他睫毛轻颤。
最后她的指腹落到他左眼角下那颗朱砂痣,她力道极轻地抚摸。
岑濯羡忽然动弹两下,她以为他被惊醒了,迅速收回自己的手。
她咳嗽两声,将岑濯羡喊醒,她提醒道:“电影结束了。”
“嗯。”岑濯羡迷迷糊糊应了她一声。
沈栀钰见他再没下一步动作,她说:“岑濯羡,回房间睡。”
“好。”岑濯羡点头,蓦然他眼珠一转,“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沈栀钰说。
“你很喜欢我的睫毛和这颗痣吗?”岑濯羡指着自己的朱砂痣问她,毫不避讳她的目光。
沈栀钰呼吸一滞,晃神间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想弯腰去捡手机,岑濯羡先她一步拿走。
“可以回答我吗?”他的嗓音轻柔,还带着刚睡醒的低哑。
“很性感。”她脱口而出。
这次换岑濯羡愣怔了。
“嗯……我的意思是很美很漂亮。”她为自己找补。
接着她摊开手示意岑濯羡将手机还给她,他乖乖还给她。
你喜欢就好。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它们拔下来送给你。
我更想把自己打包在精致漂亮的礼盒中送给你,等你亲自拆开。
岑濯羡想。
“好好休息。”沈栀钰说,下巴朝他房间那方扬了下。
他瞬间意会。
沈栀钰目送他回到房间后,手机传来一阵推送消息的提示音,她正解锁手机想要看看,只听岑濯羡房间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动静惊动了她。
她下意识将手垂下去,拿着手机就走了过去,她站在门外,轻敲了两下门,还没来得及发问,岑濯羡已经打开了门。
“发生什么了吗?”沈栀钰朝房间里望去。
他将左手藏在身后,慌张地说:“没事,我刚才想喝水不小心打碎了个玻璃杯。”
沈栀钰察觉到那一地的玻璃渣,以及他滴血的手,她将他的手捞过来担心道:“你这是弹钢琴的手,伤到了可不是小事。”
从伤口来看,玻璃嵌得不是很深。
“我自己包扎就行。”岑濯羡勾唇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沈栀钰说。
“栀子你快去休息,我不想耽误你休息的时间。”他为难地说。
“我今晚能不能睡着都是个问题。”沈栀钰叹气说。
正好在他床头柜摆放着医药箱,沈栀钰牵着他手腕往那边走,“跟我来。”
他坐在床边,而沈栀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聚精会神为他包扎。
在她看不见的视角里,岑濯羡露出得意的笑容,没有人能从他那里夺走她的目光。
沈栀钰的手机又弹出了几条消息,岑濯羡拿起她刚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假意递给她:“有人找你吗?”
“估计是那些软件弹出来的推送消息,不用管,你看看是不是。”沈栀钰低着头说。
手机屏幕上明晃晃显示着是许檐青发来的消息。
“是。”岑濯羡斩钉截铁地说,他隐瞒了她。
至少现在你只能看着我。
就这样多拖延会儿再回他吧栀子。
岑濯羡敛起笑意,神色平淡如水。
他故意露出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故意遮住左手,故意装作慌张柔弱,以退为进引诱她。
“嘶,好疼。”岑濯羡蹙眉说,语调上扬。
“这样你才能长记性。”沈栀钰语重心长,突然她想到了上次他俩出去玩回来的那晚,疑惑道,“你之前好像也有过一次,怎么回事……”
她独自疑惑,岑濯羡慢条斯理地说:“我也很苦恼呢,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嫉妒,嫉妒你身旁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那个许檐青。
看着他真让人火大。
如果有天你想起来了和我的一切,我真期待着你和我一起痛骂这个“小偷”,是他让“我们”变成了你和我。
“总之你以后记得小心点。”沈栀钰嘱咐道。
“当然。”岑濯羡说。
她包扎好了伤口。
“栀子你想听我们高中的故事吗?”岑濯羡问她。
她霎时来了兴趣,真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你讲。”她坐好。
“高二那年,我们成为了同桌,我第一次惹你生气也在那时候,原因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你一个星期都不理我……”岑濯羡回忆起来。
·
凌聿一中。
学生早早打听到学校将在不久后举行艺术节和运动会的消息,连着三天都可以免去学习之苦,学生们当然乐意至极。
小道消息一经传开,每个班都讨论得热火朝天。
沈栀钰所在的三班是尖子班,他们班的氛围相较于其他几个尖子班较活跃轻松。
几天后的某节自习课,班主任大步流星走进教室宣布了体艺节的举行时间,以及让体育委员具体安排和登记参与项目的同学的名字。
埋头苦学的同学们如雨后春笋般抬起头,同桌之间抑或好朋友之间纷纷商量各自想要参加的项目,当然也有暗自祈求大家把参与名额报满的同学,这样就不必为了凑人数被迫参加。
全班都很沸腾,除了沈栀钰和岑濯羡。
她还在和岑濯羡冷战。
岑濯羡怎么做她都不搭理他,他真是没招了,整天愁眉苦脸,泄气地趴在桌子上。
课上在沈栀钰她前面几个位置的同学在讨论着晚会的节目,有位同学听其他班的舞蹈生说她们的舞蹈老师兼学校的音乐老师想请岑濯羡在晚会表演一首钢琴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