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交握,他便放开。
张青芒收回来不自在的摸摸裤缝,被握住的部分只感觉到粗粝,就像她牛仔裤粗硬的边线一样。
那只手,指骨大,手背的纹理也很涩,明明他很绅士,也只轻轻地握了一下指尖,但为什么她莫名觉得带着股侵略感呢。
得到满意职位的人自然开心,就是赵漆的工作量不仅没得到分担还加重了,他从早到晚都在不停地捏泥、上色、上釉同时兼顾教学指导。
临近元宵佳节,走亲访友的拜年流程几乎都走完了,出门逛街的本地人、来旅游的外地人、还有在网络上刷到店铺帖子特意来打卡的人,店里时常涌进一大波客人,忙得张青芒都转不开身,不停给客人介绍。
“好漂亮哦这些东西。”
“你看,这个勺子好可爱。”
“还有这个戒指,也好特别。”
“对对对,我刚想说来着。”
“大家随意看啊,陶瓷易碎,请小心拿取。”
……
“老板,门口的摆件卖吗?”
“卖的,货架上的东西除了盆栽、干花都卖。”
……
“老板,这个一片片的是什么东西?”
“是冰箱贴。”
……
“老板,这些餐具能直接使用吗?”
“可以,店里所有陶瓷都是经过高温烧制且无毒的,餐具简单清洗就能正常使用。”
……
小小的店里挤着不下10来个人,还有人要进来,张青芒忙得像个陀螺。
“哎,这个是釉下彩的吗。”
“不知道。”
有人小声嘀咕。
张青芒听到了,大声说:“对,店里所有陶瓷用品都是釉下彩的,安全无毒。”
“为什么那副耳钉38,这副要58呢?”
“这还有88的呢,看上去没什么差别啊。”
张青芒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又听到那边的发问。
她又只好到那边去给人解释:“陶泥不一样,和尺寸大小、图案造型也有关。”
她看一眼顾客手里拿的,细细讲解:“那些小巧厚重一点的是高白泥捏的,材质触感上相对这两对蓝色蝴蝶和粉色贝壳来说没有那么细腻,你再掂量一下,是不是后者的自重也更轻,这些都是玉泥做的,设计的特点就是轻薄灵动,不对耳朵产生负担,然后你再看啊,这些杯子、花瓶跟它也是同一种泥,它们肉眼看起来是不是比旁边的更温润通透,而且这种材质……”
张青芒内心感慨,第一天赵漆给自己介绍的时候她决计没想到有一天要亲自给别人讲解。
赵漆偏头瞧她一眼。
张青芒上手倒是很快,记忆力好,随机应变能力也强,一整天都见她几乎没停过,不停地穿梭在顾客中。
这些顾客几乎都是女性,像这样人多的时候赵漆不便过近地接待,他通常只会站在收银台远远地瞧着,有人问再简短的回复几句,隔着人群又不好大声详细介绍,这样的后果就是有些犹豫的人见店主没空就走了,而张青芒这样的确比自己更适合。
有人要结账,赵漆准备起身过去的,手边的客人又叫住了他。
那边张青芒的声音清脆又饱满:“好,我来了。”
赵漆在说话的空隙里再次看去,她认真地和顾客说着什么,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脸热得红扑扑的。
可能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了,张青芒突然看过来,明亮的眼睛朝他扑闪扑闪几下,微微皱眉又嘟一下嘴,好似在和他抱怨顾客太多,她忙得好累,赵漆定定地看着她,在猜想着这些可能,可是下一秒她又专注地和人交流去了。
赵漆也回过神专心教客人。
张青芒忙得脚不沾地,这会进来的客人一波接一波,这边结账的那边询价的,完全没有休息的空隙,好不容易和埋头苦捏泥的人对视上了,她下意识就把情绪给了他。
可惜啊,她很忙,他也很忙。
片刻,赵漆起身。
张青芒胳膊被人拽了一下,回头发现赵漆递了杯水过来。
“我来,你先喝口水。”他轻轻把她往身后的椅子上拉一下就去给顾客结账了。
张青芒顺势坐下来,摊在椅子上发出舒服的谓叹,瞧着他的背影。
两人身体的距离不过二三十厘米,赵漆就站在她旁边,从她坐着的视角刚好能看到一部分侧脸,尤其是下颌骨那有一小块凸出的骨头,说话的时候会动,很性感。
赵漆的手指在那些瓷器上一一划过,跟顾客计算着价格,下一步就应该装袋了。
张青芒看着他的动作提前从桌子底下拿出礼品袋,刚好递到他欲往下摸的手中。
赵漆看她一眼,自然地接过去装东西。
‘好默契,像个夫妻店。’
她被自己莫名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迅速低头喝水。
赵漆结完账,想和她说几句话来着,那边做手工的客人又在唤人,柜台前也有人等着结账。
张青芒跟他对视一眼又各自走开,面向自己的岗位。
她一边装东西一边想,明明还没在一起,怎么搞的和苦命鸳鸯一样,一天话都说不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