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逃婚出来的。”司南漫不经心地说。
“逃婚!”林昊泽两眼放光,“你比我厉害多了。”
“这有什么好比较的。”
“你为什么逃婚?未婚妻不好?长得丑?家世差?你看不上?”
“都不是,你说的这些条件都还可以,主要是,我想找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我的人,两人相爱相扶过一辈子。而不是奉父母之命,直接和一个陌生人拜堂成亲。”
“说得好!”
好什么呀,大逆不道之言,少爷又要被带歪了。平安蠢蠢欲动。
“与相爱之人携手,才算不负此生来过。”司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要勇敢。”林昊泽陪了一杯。
“可惜家里看我看得紧,好不容易逃出来,没有带多少盘缠,一路上艰难了些。”大概是想起了一路上的心酸,司南笑容有些酸涩。
看吧看吧,到重点了,平安紧了紧怀里的银票。
“之前都过去了,明天你就坐着我的马车走,反正都是去杭州,我把你送到你要去的地方。”
“如此叨扰,我都觉得过分了。”喝了些酒,又说了不少性情之言,司南脸颊红扑扑的,看得人不忍。
“怎么又客气上了,你是家中独子,又是老大,下面全是妹妹,自然习惯了担担子。以后有我在,我就是你兄长,你可以依靠,我能帮的都帮你。比如钱财......”
“少爷,鸽子睡觉......用盖被子吗?”平安又打断了林昊泽的话。
“你见外面的鸽子、喜鹊、燕子、乌鸦猫头鹰,哪个鸟儿睡觉顶着被子?”
“那,那那那,鸟有窝啊,有时候还互相挤着取暖,这只鸽子受着伤,它万一怕冷呢?”
“你抱着它睡,让他跟你钻一个被窝,动动脑子自己想办法。”
“好”,平安安安静静地坐了回去。
“你年纪又不大,家里为什么这么早就给你订婚啊?”不等司南回答,林昊泽接着说,“我知道了,你刚才说你下面都是妹妹,肯定是妹妹快到年纪了等着出阁,你又是独子,父母肯定想让你早点结婚生子延续香火。”
少爷总算会动脑子了,说得多有道理。平安在一旁很是欣慰。
“一言难尽,只得跑出来投奔杭州的伯父。”
司南又是一杯酒下肚,林昊泽也赶忙陪一杯。
“司郎君可知道你伯父的地址,我明天一早告诉车夫,如果他认得,就让他先把你送过去。”平安就是个小机灵鬼。
“肯定知道,我伯父在杭州鼎鼎有名的湖鉴书院当教书先生,他本人也很出名,洒脱自在,卓尔不群,人称漱雪先生。我伯父名叫司白,我从小只见过他几面,但他是我的偶像。”酒劲上来,司南也放松了警惕,话渐渐多起来,不像之前,总是避重就轻地说一些场面话。
平安听得一脸懵,怎么真有地名人名呢?骗子都这么真实了吗?编这么多不怕穿帮?还是觉得我俩好骗?明天就把你直接带到湖鉴书院,不去也得去,非看着你把司白叫出来不可。
林昊泽的酒意也很浓了,司白他不知道是谁,但湖鉴书院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却又想不起来,不过有点印象足以说明这个地方确实很出名。
“你伯父会不会派人......把你......押回去......”林昊泽说话已经不太利索了。
“不会,我伯父最是通达之人。”司南声音低低的,头也不抬,像是对着酒杯说话。
少爷你吓唬他干嘛,他要是借机不去找他伯父了,我们怎么看他露馅啊。平安真是急。
“少爷,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明天还得坐车赶路,酒喝多了小心头疼,还是歇息了吧。”平安说着过来搀扶他。
“对对对,林兄,该歇息了,我扶你进去。”司南和平安一左一右地扶着林昊泽往里屋走。
林昊泽平日里没有这般喝过酒,再加上赶路本就疲惫,所以这会儿确实有些撑不住了。刚被扶到床上躺下,平安弯腰给他脱鞋子,司南转身要朝外走,谁知林昊泽胳膊一伸,直接搂住了司南的腰,往床上一带。
“你去哪儿啊,来,咱们同榻而眠。”林昊泽眯着眼睛。
司南一声尖锐的惊呼。他喝了酒也有些头重脚轻,猛得被林昊泽一搂,顿时失去平衡,倒在了林昊泽身上。他挣扎着要起身,可林昊泽的胳膊却很有些份量,一时站不起来,急得直喊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