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看到孟西慈,老人下意识道:“哟!这小姑娘真俊啦,可惜了,红颜薄命啊。”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缄默不语。天上,原本轻盈的云层现在也倏忽间变得阴沉。
所有人的头都缓缓低垂,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老人家也意识到自己说这话不合适,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她的好孙女苏棠月拉着那位俊俏的姑娘道:“西慈,你别介意,我奶奶她是给人算命的……”
苏棠月说到这里,立马捂住嘴:“抱歉,我不是说你命不好的意思。”
好在孟西慈像是早已习惯的样子,摇摇头道:“没事。”
这行锦衣玉食的小姐少爷们刚进村就引来了村民们的驻足,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好奇打量,更有胆大的孩童跑到沈寂面前,扒拉他的裤腿问他为什么要在脸上戴个东西,是不是因为没脸见人。
苏奶奶领着一行人往自家院子里走,林砚舟不知从哪摸出支竹笛,站在树下吹奏起来。
笛声悠扬,惊起芦苇荡里的鸭子,掠过村前波光粼粼的池塘,水面上的浮萍随波轻漾,远处成片葱绿的稻浪随风起伏。
看到这一幕的裴靖又酸了。
他真是服了!他这情敌还挺会装,挺会抢眼的!
默默对比了一路的裴靖发现,在林砚舟面前,他似乎还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就连比相遇时间和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也比不过!
姜书禾不着痕迹地远离又在孔雀开屏的竹马,想要跟苏棠月说说话。
然而苏棠月却在警惕地盯着孟西慈和沈寂,时不时地在不经意间故意挤掉沈寂在孟西慈身边的位置。
沈寂:“……”真想给这突然发疯的女人来一针。
孟西慈:“……”男女主这是在走冤家路窄的剧本?
苏棠月一边喜滋滋地当拆姻缘小达人,一边对面前的苏奶奶道:“奶奶,今年的樱花开得好多呀,肯定能结很多果子。”
苏奶奶笑呵呵道:“月月说得对,到时候可一定要回来摘樱桃啊。”
“好!”苏棠月道:“奶奶我晚上想吃鸭蛋。”
苏奶奶应道:“好!都是新鲜的鸭蛋,奶奶晚上给你做鸭蛋羹当宵夜吃。”
一行人跨过青石门槛,来到苏棠月家的院子,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方宽大的院落,四周耸立着青石的围墙,墙上挂着晒干的艾草,挂满丝瓜、豆荚的篱笆上,绿油油的叶子淋浴在温煦的阳光下,炊烟慢慢从屋顶轻袅地飘起,一股幽美、恬静的气息迎面而来。
大院里的门都敞开着,崭新的大红印花布被褥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一眼便能望见后山的层峦叠嶂、云雾缭绕间似有仙人居所。
苏奶奶手脚麻利地去东边的小厨房准备午饭了,其利索程度在这个年纪堪称健步如飞。
孟西慈默默看着干净利落的苏奶奶和这座大院,在苏棠月耳边幽幽道:“生病的奶?破烂的家?”
苏棠月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俏皮地挑了一下眉,道:“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你懂不懂?”
说着,她颇为嫌弃地看了孟西慈一眼,眼神格外挑剔道:“亏你跟我还是老乡呢,身为新时代的女性,你怎么这么out?”
孟西慈不语,只一味的沉默。
身后被抢走位置的沈寂见前面两人又在“咬耳朵”,便走到酸了一路的裴靖身边,咬牙切齿道:“你不是倾慕于苏姑娘吗,怎么还不上?”
裴靖黯然神伤道:“我什么都不会,她肯定不会喜欢我的。”
沈寂嗤笑:“你只会在这儿自怨自艾,苏姑娘会喜欢你才有鬼。”
裴靖:“……”
别再打击人了,已经很伤心了,谢谢。
姜书禾和林砚舟都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两人却皆没有丝毫见外,将包袱随意一丢,便迫不及待去各处探索了。
午饭过后,趁着众人吃饱犯困午睡的功夫,苏棠月便拉着同样有些犯困的孟西慈溜出来,准备去镇上找那位神医。
本来她刚吃饱,也犯困,但刚进村时苏奶奶那句“红颜薄命”的话总萦绕在她耳边,让她觉得有些羞愧难当,便强忍睡意拉着人出来。
然而却被得知那位神医今日没有开馆!
苏棠月不死心地逮住一个路人问道:“无双神医什么时候才开馆啊?”
这一带的人几乎都认识苏棠月,这位路人也不例外,见着是她,连被莫名其妙逮住的怒气都消散了,和蔼道:“是村长家的女娃啊,这无双神医前两日就离开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另一个路人道:“是啊,苏姑娘,你也知道,无双神医虽然常在咱们村出现,但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毕竟是神医嘛,神秘点也正常。”
苏棠月无能狂怒。
孟西慈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