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摇头晃脑:“大庭广众之下说姑娘家的闺名非君子所为。”
无名无姓单凭一块玉佩,就想毁掉清白姑娘家的名声,实属无赖之举,常嬷嬷不想与他纠缠:“郎君请回吧,你要找的女子不在此处。”
书生不想错过一飞冲天的好机会,索性将事情闹大,故意大声吸引周围人群:“我与令爱情难自持,还望夫人成全。”
围观看戏的百姓,看不穿书生手段的,将常嬷嬷当成棒打鸳鸯的恶妇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更有好事者出声附和:“夫人快些应下吧,再迟些孩子恐怕都能唤你祖母了!”
说罢便迎来一众人哄笑,明霜就在此时被门外喧闹吵醒。
她眉心暗蹙,正坐直身子冷不丁地瞧见房中案几旁坐着位男子。
“卿卿倒是比之前胆大许多!”戏谑中带着威胁的嗓音响起,明霜暗戳戳地松了口气,果真是谢钊。
明霜穿上绣鞋,楞坐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谢……”
一张口,嗓音喑哑,明霜闭上嘴不再言语,她睡醒后习惯饮杯热茶,可偏那案几旁有只恶狼。
似是知会她的想法,谢钊端起茶盏递到她面前,如玉如竹般的手指捏着白釉茶盏,秀色可餐。明霜上半身微微后撤,不敢去接,她才不信谢钊会平白无故好心肠。
“难不成卿卿想让我喂你?”谢钊语气故作暧昧,“像那晚……”
明霜蹭地一下抬起头,眼中全是不可思议,那夜竟然是真的,耳廓后知后觉泛起潮红。
谢钊欺身逼近,好似前夜情形再现。只是那夜她并不清醒,他也不曾仔细品尝。
他想起打猎时遇见的一头独狼,尖锐牙齿叼着挣扎的雪白幼兔,磨了段时间又将它放在爪下,像在逗弄嬉戏,最后玩累了再张开血盆大口将它吞下。
原他极不赞同这种做法,猎物到手第一时间就该了结其性命,拔毛饮血已决后患。可如今,他好像窥见其中乐趣。
谢钊斜睨了她一眼,将茶盏送至自己嘴边。
明霜双手撑在床榻,身体后仰,尽量与谢钊拉开距离,这个角度看不清他喝了还是没喝,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喉结,紧张又忐忑,下意识吞咽口中涎水。
男子喉结上下滚动,明霜正欲松口气,却见谢钊移开茶盏,眼眸下垂,视线紧紧锁住她的唇。
宽厚的身躯缓缓压下,明霜心慌意乱间支撑的手臂顷刻泄了力,身体狠狠砸向硬木床榻。
“佛门净地,卿卿投怀送抱也要挑对地方!”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未发生,身体被兜回来,男人掌心余留着茶盏的温热,紧紧箍住盈盈一握的细腰,滚烫,疼痛。
明霜睁开眼,刚欲辩驳,茶盏抵至嘴边,润湿了唇。
眼底的玩味藏都藏不住,谢钊故意问道:“想让我亲口喂你?”说罢便缓缓抬起胳膊。
坏胚子,换个方式强迫她。
空气凝滞片刻,明霜拦住他,低声呢喃:“别。”
在他的强势攻势下,她低头小口喝着水,中途因谢钊不会伺候人,呛了两回,半盏茶饮尽,眼眶水润润的,红唇娇艳欲滴。
明霜难为情地别开脸,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夫人若还不开门,我等就强行闯进去,让众人看看令爱究竟在不在里面!”
明霜还没搞清状况,只觉腰间一松,脱离了桎梏。
“我要去帮卿卿解决麻烦。”谢钊唇角勾起,桃花眼邪气横生,“这次先记下,以后一并还我。”
明霜听得云里雾里,一双杏眼睁得溜圆。
“待在这里别出声。”谢钊说完便起身迈步,拉开房门。
吱呀一声门响,常嬷嬷脸如菜色,青衫书生却洋洋得意,对着围观百姓道:“在下的心上人现已出现,还请诸位为宋某做个见证。”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小爷是男是女。”
众人齐齐望去,从厢房里出来的竟是位俊秀非凡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