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能如何呢?眼前这到底是冀安最炙手可热的三皇子府,经由宫里头点头名正言顺的侍妾,总归比外室不知好上多少。
想至此,温初窈的心底便也有几分安心了。她至少可以留在这儿,安安全全的挖出自己的身世来。
他能给她的,总比前世好上许多。每每想至此,温初窈的心底其实是禁不住暖的。
至于旁人眼中,金贵玉贵的伯府嫡女到外室,甚至禁.脔的凄风苦雨,她上辈子尝过了,也体会过了挣扎的无甚用处……旁的那些复杂的眼光,自然不这么放心里去。
这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人恭谨地称呼“殿下”。温初窈心底微热,下意识朝门口望去。
祁珩既已回府,第一时间便来了这温二姑娘的院子,旁的奴才们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殿下……”温初窈早将诏书放起来,心底砰砰直跳,仍是那副无辜妩媚的模样迎向他。“殿下为何这般晚才回来?”她眼底含笑,顿了一顿,饶是手心有些濡湿,细嫩白皙的柔荑仍试探般的在他掌心里轻轻挠动。
祁珩见她眼底清澈的期许丝毫不带伪装,喉结微动,捏了她的脸才问:“你都已知晓了么?”
温初窈媚眼如丝,声音却发虚,“……不然殿下以为呢?”
祁珩捏着她那张小脸看了看,精致的小脸清纯妩媚又夹杂着点猫儿般的讨好,他原本近乎不为旁人所动,心底却像是被什么抓紧一般。
温二便是这般懂事知趣,给她什么她都接着,祁珩便觉得心底生生发疼。
“枝枝”,他的手指压上她的唇,来回碾了一下,嗓音低沉道:“日后若是受了半点委屈,自可告诉孤。”
温初窈顿时心跳变疾,仰着小脸瞧他,提起的唇角便压不下去了,晶莹玉润的指尖在他的臂膀打着转儿:“……殿下何时委屈过初窈了?”
祁珩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底逐渐升起一团无名火,原本想对她说的那些话也全都咽回肚子里。
他弯唇,温二或许是习得了男女间的相处之道,愈是这般懂事,他便禁不住把最好的东西一应给她。
他整个人早已是栽在了她的身上。从前她是娇气的嫡小姐时便是如此,如今她为人妾室,他却也不能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温初窈将侧脸埋进他的腿上,玉白的手还拽着殿下的臂膀如何也不肯放,娇糯的声儿从那处闷闷传来,“……殿下对妾的心意,妾一应是感激的。妾这般说,殿下可信么?”
祁珩低垂着眼睑,呼吸愈加急促。冀安城中也只有她,敢一边这般胆大包天的冒犯,又一边又若无其事的同他说话。
“是么?”他嗤笑了声,捏着她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才无声问道:“那枝枝想如何回报孤?”
“如今初窈早已是身无长物,自是拿不出殿下看得上眼的东西……”温初窈眼睛里清澈又妩媚,湿润的眼睫微抖。
她却话峰一转,神秘的眨眨眼,指尖点了男人的胸膛,弯唇道:“只有一物,妾浴身所用香药,是妾亲手所制,不知殿下更想要沉香,或是青木香……”
祁珩单手制了她乱动的双腕,眸子彻底黯了下去。
“都可。”他喉结微动,沉沉吐出几个字来。
……
事后,夜色沉沉,褥子都已乱了。温初窈的下唇终是咬得狠了,几乎余下一道印记,眼底也娇气得止不住包了泪。
她眼睫颤抖起来,她知道如今身边的男人,便是未来的帝王。她知他手腕了得,若是心底一点也不怕,自是假的。
但他却非但给了她宠爱,还庇护了她。
温初窈历经这般多的波折,既被捧上过云端,却也做过那被视作狐媚子外室,
即便是个妾,她也知足了。
她早已懂得了不管境地如何走投无路,都能换上笑脸迎人。
就在温初窈脊背快要散开般,才听见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温二,你日后便是这府上唯一的女主人,孤自不会叫人为你主母叫你神伤,可好?”
温初窈心底猛的一跳,拢住双腿,心仿佛就这么被狠狠揉搓了一下。又不免回忆起了前世的那些事儿,只觉得一股暖流冲淡了全身的冰冷。
“殿下说的,可是真的?”温初窈娇气的问出了声。
祁珩双臂抱着她,低沉的嗓音有股说不出的诱人,“嗯。”
她眨眨眼,身子虽还是有些打颤,但忽然这一世的许多事儿,都安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