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轻轻一拉,要是繁以霜稍微用点力表示拒绝,宋婉会立马放手,可是繁以霜没有。宋婉松口气,繁以霜本人没有书里那么坏,只是需要费一番心思哄人。
简而言之就是要使劲给她找个台阶下,不管她有错没错。
宋婉将她的袖子一点点卷起来,“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轻一点。”
繁以霜没说话,只是被那双很有压迫感的眼睛盯着,宋婉又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繁以霜有手有脚的,上个药还能难倒她?
自己把自己架到了不上不下的位置,擦药这种事对她们两来说好像有点太过亲密了。她笑笑,只好硬着头皮将衣服给卷上去。
白卫衣带点灰,布料摸起来很舒服,袖筒宽大,很容易卷上去,停在手肘上一点,白白的手臂在宋婉眼前晃啊晃,她想繁以霜真白啊,玉似的。往上看,目光落到肘关节,就是因为繁以霜太白,伤才格外触目惊心。
那里破了半个手掌范围的皮,周围更是一圈乌紫,蹭得袖筒里边有血迹,更多的还是摔得乌紫,看着发肿。
怎么也想不到繁以霜受的伤根本不是小题大做,光是看着就挺严重的,也难怪刚刚元浅那么着急。宋婉倒没办法处理这么大伤口,硬着头皮给她清洗伤口,双氧水接触到皮肤冒泡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清洗过后,宋婉不敢再乱包扎。
这伤口很大了,还是应该到卫生院去看看的。
抿抿唇,宋婉皱着眉,“疼吗?”
是痛的,不过只有刚摔下去,皮被蹭掉那会儿,可是比起繁以霜小时候受的各种各样的伤,其实也不算多疼。于是繁小姐摇摇头,说,“不疼。”
宋婉一味心疼,对眼前这个人又多了几分真实感。
即便是书里的反派,那也是会受伤流血。
第一次,她感受到黑粉的威力。
“是她们推倒你的吗?元老师受到惊吓了吗?你其她地方哪里还有收到伤吗?”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繁以霜有些诧异,“你知道…”
“我看起来很傻,很不明事理吗?”
宋婉知道繁以霜还在计较自己误会她那事儿,就连刚刚她的心思也猜中了。
“那些黑粉是直接闯到元老师家里来了吗,这也太过分了。”宋婉好歹与繁以霜一条心,想到一块去了。
晾着胳膊,繁以霜目光闪烁了下,“没…”她垂头看看圆圈,“是在外边路上,我听到有人砸门,开门看看怎么回事,对面好几个人,推了我一把才…元老师那时不在家,她不了解具体情况。”
繁以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将整个事情经过说出来,或许是因为还没有人像宋婉这样直白为她打抱不平,平时高高在上的语气放低。转过头又意识到自己这样不是表现得很脆弱?黑粉是她一块心病,不过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总之,这事摆平了。”繁以霜的口气酸巴巴的,拿刺扎人似的,“你可以了,不用可怜我,收起你那副同情的表情吧。”
“谁说我是同情?”宋婉这就不乐意了,她怎么就是可怜她了,之前她是以己度人了,可这样就能代表她不能关心别人?想不通繁以霜脑回路,干脆也不想,于是换个话题,“你这手不行,不好好处理真要留疤的,卫生院还是得去。对了,这事儿也别让元老师知道了。”
她看看手表,还有一会就要上课了,得去学校。
起身把医药箱放到板凳上,繁以霜还坐着,她迟疑地,试探拍拍她的肩,“有什么事给我发消息,我还得去学校。”
按理说她应该陪着繁以霜一块儿去,毕竟在桃花镇,她是繁以霜唯一的熟人,而且那群黑粉来势汹汹,万一又来找繁以霜怎么办?
犹豫一会,繁以霜拍掉她的手,站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一副欠她八百万的表情,“不用你管。”
施施然往屋内走去,大黄跟她在后边,尾巴翘得高高的。
宋婉也不乐意了,又不是所有人都能面面俱到她的情绪,活脱脱大小姐脾性,“喂……”
繁以霜不理她,宋婉觉得莫名奇妙,往院外走去。
顶着热辣辣的太阳跑到元浅家,又原路返回跑回学校。还好元浅家离学校不远,不然宋婉非得晒个大红脸,跑回学校时,背上全是汗,也错过吃饭时间。
得,一下午得饿着。
暮雨今天课也不少,同去教室还能走上一截路,路上问她:“你跑哪去了?吃饭了吗?”
“没去哪。”宋婉手上抱着课本,走廊通风,身上要凉快点。
暮雨又道:“我还想叫你小心点,就中午不是给你说繁以霜那事吗,路上遇到生面孔的人还是避让着点,现在粉丝都特疯狂,不管是黑粉还是狂热粉,不分青红皂白都要骂你一通,别被误伤了。我看那些爆出来的照片好像你也入镜了。也不知道都是群什么人,也不给你打个码。”
暮雨说完,就转进教室,她教六班的,宋婉这节课是三班的,还在走廊里边一点。不过暮雨那话还是引起她的注意,怎么回事,人肉繁以霜怎么她也上镜了。来回跑一趟都没来看手机,中途只够喝口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