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爷这会儿还气得不行,床上躺着个漂亮的小团子,金老爷轻拍着给哄睡了,可怜见的,哭得小脸通红,长长的睫毛都黏在了一起。
金老爷拧了帕子给他的宝贝疙瘩擦了擦小脸,旺儿小声过来说了人给买过来了,金老爷哼了一声起身去了柴房。
原本想下手打上一顿,一看人半死不活的躺在稻草堆里,他皱了皱眉。
不是看杨狗剩儿被打着这样觉得有些可怜,而是怕他的宝贝疙瘩醒来骑大马,结果人起不来,那还怎么给他的宝贝疙瘩玩呀。
“怎么弄成这样。”
旺儿不敢吭声,不知道金老爷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金宝儿要是醒了,别再闹起来。”
原来是不满意呀,旺儿赶紧说道:“是杨来福给打的,听说磕伤了咱家小少爷,杨来福就抽了几下。”
“成了,别给弄死了,这可是给金宝儿买的大马。”
“是是是,老爷您就放心好了。”
金老爷哼了一声走了,他急着去看他的宝贝疙瘩呢。
杨狗剩儿被拖到金家一路都半醒着,听着金老爷说得话也只是动了动眼皮,乡下人命贱,他杨狗剩儿的命更贱,那些作践自己的人,他想一一给弄死了,可惜了,他只是个佃户家的儿子。
旺儿也怕杨狗剩儿死了,要是小少爷想不起来还好,要是想起来了,到时候哭闹起来就不好办了。
“给喂些水,扔两个馒头就行了,别死了,在给换上身衣裳,这副鬼样子别吓到了小少爷。”
金家是乡绅,大户人家,家里的仆从五六十人,别看都是小厮丫鬟,那也分个三六九等,旺儿跟着金小少爷贴身照顾,自然比一般的小厮有脸面,那些杂役也是能随意支使的。
旺儿背着手走了,去他家小少爷身边当差去了。
杨狗剩儿被打得半死,同情他的小厮摇了摇头,这旺儿可真够手狠的,还是个半大孩子呢给打成这样。
杨狗剩儿迷迷糊糊被拖着按在了热水里,身上都是口子疼得他醒了过来,换了两桶水才给洗干净。
因为是小少爷的大马,小厮也不敢糊弄给身上撒了药粉换了身干净衣裳,从此以后这小子就是小少爷的人了。
金元睡醒就忘记了要骑大马的事,被金老爷抱着骑在脖子上哄了几圈,金小少爷笑得一排小米牙都露了出来,又吃了他最喜欢的糯米滋,更是想不起来今日那个撞自己脑袋的小子了。
杨狗剩儿在田庄养了两日,刚开始没给他安排活计,这可是小少爷的人谁敢使唤呀,等了两日了不见小少爷叫,也就随意欺负起了杨狗剩儿。
金家的仆人分三六九等,杨狗剩儿连干粗活的三等小厮都算不上,他是金老爷给小少爷买回来的马。
金家的下人谁都敢支使杨狗剩儿干活,没人干的脏活累活儿都扔给了他,饭也只给他馊掉的吃。
杨狗剩儿眼底流过一丝阴暗,那些欺负他的人,日后他一个也不会给放过了。
金元因为伤了脑袋被金老爷给拘在了家里玩,金元不高兴地撅着小嘴,他想去村子里玩,找铁头他们玩,铁头他们会得多。
金元的纸鸢上次落在了村子里,金老爷又给他买了个更漂亮的,金元自己举着嘴上唔唔跑着玩呢,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小手一松给扔在了地上。
旺儿哄着他道:“小少爷,小的给您举着。”
“不要,找铁头玩。”
“和他们有什么玩的,都是乡下的野小子,身上都生了虱子的,咱不和他们玩。”
“不要,就要找铁头玩。”
宅子里没有和金元一样大的,就连仆从都是大人,金元格外喜欢跑村子里跟着那几个大孩子屁股后面跑,这会儿不让出去了,不高兴得撅着小嘴。
杨狗剩儿拎着泔水桶从小院门口经过,金元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小家伙可记仇了,这会儿看见杨狗剩儿了想起来了他撞了自己的脑袋,害得自己疼了好几天。
金元哒哒跑过去,小手一伸指了过去,“大坏蛋!”
杨狗剩儿也看了过来,就是这小兔崽子害得自己被打了个半死,旺儿也追了过来,“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金元想起那日的游戏,“骑大马,我要骑大马!”
旺儿只得把人给喊了过来,“还不快点过来!”
杨狗剩儿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放下泔水桶走了过来。
他没有跪下,双手把地上那个比自己膝盖高上一点的崽子拎了起来,架着给放在了脖子上,原地转了几圈,逗得金元咯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