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川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沈家立马请了郎中过来瞧,然而,连续好几个郎中,都瞧不出什么问题来,只开了几副安神药,嘱咐沈三公子好生休养几日即可。
沈寒川闭着眼,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喊着姜好的名字,说着“不要嫁给他……”之类的胡话,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沈书瑶看着他这幅样子,突然开口:“哥哥怕不是失心疯了?”
“你闭嘴!”
沈大夫人横了她一眼,然后心疼的看着躺在榻上不省人事的沈寒川,一双眼都哭肿了。
她守在沈寒川的房间里,一直守到半夜,直到沈寒川安稳睡过去不再胡言乱语,她这才吩咐下人继续守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大老爷一回府就听说了今日府里发生的事情,此时一见沈大夫人双眼肿得像核桃,免不了安慰两句。
他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沈大夫人就将所有的怨愤发泄在他身上。
“都怪你,当初若不是你答应这门亲事,哪里会有今日这些事?那小蹄子就是个灾星。”
灾星?那倒不至于....
当年若不是姜好带着那两大箱子财富来到沈家,沈家又哪里会有今日。
沈大老爷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沈家世代经商,却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他这一代,眼看着祖宗基业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却突然来了一个大订单。
只要这一笔订单成了,沈家的生意便能迈上一个台阶,他将来就算是九泉之下,也算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了。
这一次的货物,是沈大老爷亲自去送的。
然而,当送货的车队路过蜀地时,遭遇了劫匪,随行护送货物的人员接二连三的死在劫匪手里。
沈大老爷心都凉了,这批货若是无法按时交付,沈家的基业就全完了,他无颜见沈家的列祖列宗。
就在沈大老爷绝望之际,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他手执利剑,剑影翻飞,身形犹如鬼魅,不过眨眼之间便将那些劫匪斩于剑下。
“多谢侠士仗义相救,今日恩情,沈某没齿难忘。”
危机解除,沈大老爷立马上前道谢:“不知侠士尊姓大名,家住何处,来日,沈某必当登门拜访,以表谢意。”
那人摆了摆手,将剑收回剑鞘,笑道:“在下姓池,今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不必放在心上。”
“外祖父,是拔剑相助,你没有刀。”
一旁突然响起一道软软糯糯的小女孩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池鸣谦脸上的笑容瞬间转化成了宠溺,他转身走到几步开外的距离,将小女孩抱了起来:“我们阿好说得对,是外祖父说错了。”
沈大老爷这才注意到这个如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娃。
“好漂亮的小女娃。”沈大老爷盯着那双如黑葡萄一般的圆润双眼,不由感慨了一句。
池鸣谦则逗着姜好:“阿好,叫沈伯伯。”
“沈伯伯。”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娃一开口,奶声奶气的声音,直接将沈大老爷的心都融化了。
“不知沈友这是要去往何处?”池鸣谦突然开口问道。
刚得了池鸣谦的仗义出手,沈大老爷倒也没瞒着他,一五一十的对他说了。
池鸣谦见他面上的难色,道:“正巧,我也要去那里,这一段路常有流匪出没,不算太平,不如我与沈友结伴而行,沈友意下如何?”
看着这躺了一地的尸体,沈大老爷当然求之不得,有了池鸣谦的护送,他必能将这批货物安稳送到。
两人结伴而行,路上,池鸣谦向沈大老爷说了姜好的身世,父母皆因意外去世了,只剩下她一个孤女。
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听起来极为凄惨。
尤其当姜好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用奶声奶气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喊着他‘沈伯伯’的时候,沈大老爷心都融化了,也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小女娃。
同池鸣谦聊得多了,他便也说了自己家的情况,两人一见如故,说得太多,多到沈大老爷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接下池鸣谦的婚书。
到如今他再回想起来,也依旧想不出他当初为何会应下这门婚事。
不过三年后,他同意把姜好接来沈家,却是有原因的。
那时他接到了池家的书信,书信中说池鸣谦于三个月前,因病去世。
不管是因为同池家的这门婚事,还是池鸣谦当初对他的救命之恩,他都应该去看他一眼。
沈大老爷便再次去往蜀地,在池鸣谦的坟前上了香,他见到了头发花白,风烛残年的池老夫人。
池老夫人告诉他,自己时日不多了,只怕姜好在这世间无所依靠,因此把姜好托付给沈家,只待姜好长大成人,便与沈三郎完婚。
其实三年前回了沈家之后,沈大老爷有一瞬间又清醒了,觉得不该就这样轻易的给沈寒川订下这门亲事。
他动了动嘴唇,本想拒绝,但池老夫人却让人抬出两大箱金银珠宝。
沈大老爷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财,有了这些,沈家的生意定能越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