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十三区比作一场游戏,那我们上次进入的林莠的世界就是异变后的初级副本,接下来我们要进入的则是异化后的困难模式。”
阁颂曲起的食指骨节抵着唇瓣,问:“不是阴世界吗?怎么要说成是林莠的世界。”
裹成粽子的徐鬓秋看了他一眼:“因为异变后的十三区世界会被进入的人依据自己的想象构造出一个虚幻的世界。”
“所谓的异变,也就是首次没把他们引渡走,被他们钻了空子构造出了一个绕着自己转的虚拟世界。”
“如果我们没有写上他的真实姓名,那就都死翘翘咯。”
阁颂已经困得受不了了,上下眼皮直打架,被徐鬓秋看见直接伸手关了灯。
“嗯?鬓秋哥,不讲了吗?”
黑暗中徐鬓秋收回了手,在他身上不轻不重拍了两下,聊做安抚:“等明天接到孟钊让他跟你说。”
“十三区的情况他比我们了解。”
阁颂放心地睡了。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阁颂缓慢睁开眼差点被眼前一幕吓死。
徐鬓秋睡得四仰八叉,一条大腿搭在他腰上,睡姿毫无美感,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最主要的是他竟然是裸睡!
一柱擎天。
足以让人汗流浃背。
大早上的阁颂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微醺状态,轻手轻脚把他的腿扒拉下去,腰腹使力一滚。
“哼——”
超长一声不满的喘息,阁颂手脚发麻,彻底不敢动了。
床上那人也醒了,慢慢悠悠睁开眼睛,一声卧槽把被子叽里咕噜全扽过去了。
阁颂吞吞吐吐,言语尴尬地哆哆嗦嗦:“鬓,鬓秋哥我去洗漱了。”
徐鬓秋一手捂着额头,叠着声地:“去吧去吧去吧……”
倒不是他对自己的雄性资本不自信,实在是阁颂的表情太过伤他的心,等阁颂回来,他一定要在他面前超不经意地展现一下自己的直男身份。
一墙之隔,阁颂手扶洗漱池,耳垂红的滴血,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下颌将要没进衣领时被他伸手抹掉。
原本他还担心自己的睡姿冒犯徐鬓秋,没想到一觉醒来命苦的是他自己。
狠狠把牙刷塞进嘴里,还不小心蹭到了牙龈,火辣辣的,直到上车也没好。
照旧是他坐副驾驶,徐鬓秋路上偷瞟他好几眼,都被他视若无睹地晾了回去。
车辆停下,徐鬓秋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没下来,
“还要半个小时呢,咱们在这里等等。”
这是阁颂和他认识以来徐鬓秋对他最正经,最客气的一次,阁颂也超正式地点点头,“好。”
十分钟,两人谁也没开口,阁颂手机上处理作业,徐鬓秋则是进度条在小公主苏菲亚下滑来滑去,怎么都看不进脑子。
徐鬓秋第八次把视线从阁颂身上扽回来,轻咳一声,道:“早上那什么,正常生理现象,你知道的疤,医学上这叫晨——”
“我知道!”
阁颂脸上姹紫嫣红交错混杂,最终汇聚成了一声无奈至极的:“鬓秋哥,我懂,我都懂。”
徐鬓秋:“啊,你懂就行,我就是随便科普一下,没别的意思。”
解释一通,徐鬓秋心里也舒服了,这回终于把手里的动画片看进去了,只是不过两秒他又抬首。
车窗咚咚咚地被人从外敲了三下,降下后露出孟钊的脸。
他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耳垂上的耳钉也换了个颜色,他穿着黑衣黑裤,黑曜石耳钉点缀,让他像一个酷帅的少年,脸上的青紫痕迹也洗去了一丝狼狈。
“孟钊哥。”
阁颂帮他把行李箱放起来,乖巧唤他。
这让一路舟车劳顿的孟钊心里一暖,拉着阁颂的手长吁短叹,一直到坐上车,被徐鬓秋从后视镜里投来警告的一眼。
孟钊嘶声,正色道:“找个安静地方吧,我把资料都带来了。”
徐鬓秋嗯了声,扫了眼身旁的阁颂,见他安全带系好了直接就飞出去了。
等汽车稳稳停下,后面的孟钊已经面如土色,虚捂着嘴巴用手比划。
徐鬓秋面无表情,就近拦下了个服务生,让他带孟钊去洗手间解决一下。
等孟钊吐过一轮,从晕车中缓过来回到早已定好的包间,已是脚步虚浮,见了徐鬓秋施施然坐在座位上,手指一伸就要埋怨。
“我的助理没有跟你说过我晕车要坐在副驾吗,还有,你开那么快是什么意思?”
徐鬓秋眼都没抬:“十九区的事,不急吗?”
此言一出,孟钊思绪回笼,知道了眼前的人是他现在得罪不起的存在。
只是心头那口气不上不下闷在嗓子眼,一时片刻别说恭维的话了,他是一点好话也说不出来。
包间里是圆桌,他找了个和徐鬓秋脸对脸的最远距离,哗啦拉开椅子坐下,掏出来手机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