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调查的人回来如实禀报。
“可有去贡院查看那举子所说藏书册的地方吗?”
“还未,属下这就带人去查。”
这一查竟还真在那人用过的桌子底部发现了猫腻。
伸手到桌子底部向上一摸,便会摸到一处突起的地方,往外一拉是一个可以抽出来的木盒,大小刚好够容纳一本小书册。
只是此物边缘甚是崭新,甚至带着一些碎木屑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一年之久。俞礼正觉蹊跷之时,此事不知怎就惊动了宫里那位。
陛下传旨,程止即刻罢职下狱,着刑部彻查,择日问审。
施览先在府中愤愤谴骂小人作祟,忽地又着了风寒,一时间竟卧床不起。
程止下狱未出,这冤案拖一日他便多一份险。施杳杳喊了柳绵来去叫了车赶去了刑部。
俞礼见到带着兜帽的施杳杳时并无太多惊讶,只是温声道:“长公主殿下刚去了狱中找程大人,还请娘子稍等片刻便。”
施杳杳却道:“不必,我是来找俞大人的。”
俞礼讶然,随后展颜一笑,问道:“娘子找俞某何事?”
“我想看那举子写的状书。”
俞礼并未拒绝,直接将状书拿给了施杳杳。
施杳杳看后,沉吟片刻,问道:“那举子可有拿出兄长收受贿赂的凭证?”
“并未。”
“那凭什么关押兄长?”
施杳杳眉头拧起,看向俞礼。
“因为考场的桌子下确实有举子所说的放书册的木盒,而程大人有参与负责考场布置。”俞礼温声同她解释道。
“空口白牙就说那木盒是兄长安置的?”
“俞某倒觉像是有人刻意诬陷……”
俞礼话音未落,施杳杳便斜着眼睨了过来。
“这用你说。”施杳杳淡淡开口。
然后她话语一顿,连忙抬头看向俞礼,“俞大人这是发现什么了。”
俞礼但笑不语,温声道:“娘子不必焦急,此案尚在调查,刑部一定会还程大人清白的。”
施杳杳听出他不打算细讲,看在俞礼这人还算靠谱的份上便转移了话题。她将状书放回桌上,问道:“长公主殿下来找兄长做什么?”
“具体何事俞某不知,长公主殿下只说是探望。”俞礼沉吟片刻,“许是程大人常去犀宁宫的缘故,长公主与程大人相熟了吧。”
俞礼观察着施杳杳的脸色,见其并未有异,又同她解释道:“康王殿下被禁足在了犀宁宫,长公主近几月就请了程大人入宫教书。”
施杳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俞礼忍不住又开口道:“程大人每日往长公主那跑,娘子就没什么想法?”
施杳杳慢慢地转过头来,稍有一些不解,“……他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
俞礼:“……”
“俞大人到底要说什么。”
俞礼心一横直接说道:“娘子与程大人不是要议亲的吗,程大人整日去长公主那,娘子当真毫不在意?”
这下轮到施杳杳无话可说了。
施杳杳面色古怪地瞧了俞礼一眼,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额角,又指了一下俞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只留俞礼独自在那发愣。
她这是什么意思?
俞礼也太手点了点自己的额角,恍然间便悟了,施杳杳这是说他脑子不好呢……
这么说的话,那她是不和程止议亲了?
施杳杳从刑部衙门出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了也往外走的赵盈。
施杳杳欠身行礼,赵盈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赵盈似是不太认得施杳杳,一旁的瑯浣便凑近过来要同她讲解,赵盈微一侧头垂眸听着。
“那位便是施家二娘子,施杳杳。”
赵盈目光转回施杳杳的脸上,开口道:“是传言要同程大人结亲那位施二娘子?”
“回殿下,正是。”
瑯浣看不明白赵盈的心情,便轻声开口道:“殿下不必将她放在心上,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个动静,恐怕是施尚书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故意而传。”
赵盈目色渐沉,冷声道:“当朝尚书也是你能编排的。”
瑯浣见状连忙垂首,“殿下息怒,是奴婢蠢笨口不择言。”
赵盈这次来是因为几日不见程止去犀宁宫,差人去问才知他竟涉案入狱。近日她出宫看他也是心中有所担忧。
施杳杳听不清赵盈同瑯浣说了些什么,只见赵盈款步而行,从她身旁走过,上了朱轮锦幔的马车。
施杳杳在原地等赵盈的马车驶去才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车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