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只是天气太热,中暑晕过去了,阿婆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娘子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啊,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娘子来给我们家送东西呢?礼儿你快,你去给娘子送谢礼呀。”
张氏急切地说着,差点夜半三更地就赶俞礼出门。
俞礼笑道:“谢礼自然要回,我明日便去。”
张氏被俞礼扶着回屋躺下,就在俞礼关好房门后,她侧过身来拿过手帕闷咳了一下。
她将手帕展开,那上边赫然出现一团鲜血。
张氏擦干净嘴角的血,默默地手帕折好放回了枕下。
京州这边佳节融乐,而裴玉朗却被湿冷的江南冬天冻得骨头疼。
白日里两人去了纸上写的那个地址找到了那位李员外,裴玉朗只觉得他瞧着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雀生在旁边小声提醒他:“郎君,这是那晚在环钰坊买卿窈娘子的那个富商老爷。”
裴玉朗这才想起来,便对李员外冷鼻子冷眼起来。
“你儿子在京州被杀了,杀他的人就是和你通信那人,为了李员外你的安全着想,把信都拿出来吧。”
一通警告威胁呵斥,这李员外倒是和他那个儿子一样是个孬货,直接双膝跪地双手奉上,还喊着“大老爷救我性命”。
裴玉朗拿到信便离开了李宅,他让雀生去找家酒坊买荔枝酒酿的酿造谱,自己回了客栈。
“郎君,荔枝酒酿的酿造谱子买回来了,我们现在启程回京吗?”
雀生手中端着一个木匣,推开客栈的房门走了进来。
“不急,反正那些信已经拿到手了,我们明日再启程吧。”
“可是程大人……”
裴玉朗嫌弃地说道:“可是什么?他在牢里多待一天死不了的,要不是杳娘找我帮忙,我才不管他呢。”
裴玉朗顿在炭火盆旁边,不断地搓着手,“这也太冷了吧,不是都说江南暖和吗?这湿冷湿冷的风直往我骨头缝里钻——唉,等明日那些信你直接揣怀里,酒谱给我拿着。”
雀生一边照着裴玉朗说的收拾东西,一边跟他解释道,“郎君,江南雨水多,自然空气湿。”
南方炭火盆用得少,房内这个还是雀生给了许多钱让客栈伙计去买来的。
“这炭都潮得烧不起来,你看这火苗丁点大小……我以后宁愿去西北喝风也不往南方走。”
……
施杳杳回了府便直接去了施览先院中,却看到施览先正坐在窗边和人下棋。
那人正是俞礼。
“父亲。”施杳杳欠身,温声说道:“父亲今日可有觉得好些?”
“我早就说我没事了,你看,你让我多出门透透气我就好了。”施览先说道,“近早俞大人来陪我下棋,我现在感觉神清气爽。”
“俞大人。”施杳杳朝俞礼点了下头,仿佛刚见到这有人一般。
俞礼含笑拱手,“施二娘子。”
施杳杳收回目光继续朝施览先说道:“父亲,大病初愈不宜操劳过度,您还是跟我去里边喝了药歇下吧。”
施览先刚要拒绝,就听俞礼说道:“二娘子一片孝心,施大人还是听二娘子的吧。正好衙门有关于程大人案子的急事等下官处理,今日不能继续陪施大人下棋了。”
“衙门有事?那你快去,不用陪我了。杳杳你替我去送送俞大人!”
“是,父亲。”施杳杳将施览先扶起,喊来仆从将他带入里间后,她看了俞礼一眼便往外走去。
俞礼识相地跟上。
“俞大人总是看着我做什么?”
“俞某在看娘子健步如飞,感叹娘子骨骼惊奇。”
施杳杳脚下一顿,转而又恢复正常,继续往前走着。
“那还是要感谢俞大人的雪包药效惊人,不然杳杳今日恐怕是下不了床呢。”
俞礼低笑出声,“那娘子往后受了伤尽管来找俞某,讨良药。”
施杳杳站住脚转身看他,轻声道:“俞大人可盼我点好吧。”
俞礼弯弯眼睛,说道:“是,俞某失言了。娘子金枝玉叶,吉人天相。”
施杳杳跟他一样弯眼笑着,心中感叹他油嘴滑舌,在官场定是混得开啊。
“娘子留步吧,俞某先告辞了。”
施杳杳颔首,反正她也没打算再送了。
又过了两三日,施杳杳去完灵禧寺正打算往悱园走时,却在寺外看到了等了好一会儿的裴玉朗。
“你回来了,信呢?”施杳杳快步上前。
裴玉朗摇着头开始抱怨:“江南之地湿冷之际,杳娘开口一句就问信呢,丝毫不关心我……”
施杳杳:“……”
施杳杳扯了一下嘴角,说道:“裴郎此行辛苦了,所以信呢?”
裴玉朗:“……”
“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随身携带呢,我让雀生带去尚仙楼了,杳娘随我去拿?”裴玉朗笑吟吟地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