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夜晚的北京安静肃穆,谢柏宁偏头看着窗外,只觉心里一腔愤懑,恨不得立刻砸开车窗飞到家中。
车子还没停稳,谢柏宁已经打开车门冲了出去,李岩看着那道背影,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谢柏宁一把推开门,王靖茹正在和江决说着什么,闻声两人同时偏头看过来,王靖茹事先知道,只是微微挑眉,而江决则是一脸震惊的盯着门口。
“哥哥…”音调都带上了委屈。
“那我先走了,谢哥。”王靖茹起身闪人。
“辛苦了,早点休息。”谢柏宁点点头,“对了,公关今晚盯紧点,这事结束了给他们发奖金。”
“好,我会给他们说的。”王靖茹点了点头出去了。
江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熠熠?”谢柏宁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江决面前摸了摸那个圆圆的后脑勺,担心又怜爱。
“熠熠怎么不理哥哥?”
“没有不理…对不起。”江决的身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谢柏宁眉毛一挑,缓缓蹲下身。
江决的眼泪正好砸了下来,落在怀里的抱枕上。
谢柏宁呼吸一滞,只觉得心脏一角好像被拧了一下,又疼又酸。
他的熠熠,才刚满十八岁不到一个月,怎么就要这么快的经历成年人世界的恶意,谢柏宁咬紧牙,将江决按在自己怀里,听着努力压抑的哭声慢慢传来。
谢柏宁说不出好听的话,只能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江决的背,像是宣誓一样认真道,“熠熠,想哭就大声哭,哥哥在呢。”
江决绷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决堤,他紧紧搂着怀里人的腰身,哭的狼狈不堪,从项链断的那一刻他就像是被抽离了灵魂,只能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如果不是王靖茹细心发现了上面的划痕,如果不是李岩录了视频,如果不是工作室的紧急公关,他或许真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封杀了。
“哥哥,我害怕,我没想到…”江决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一样拼命往谢柏宁怀里钻,到最后几乎是手脚并用将谢柏宁紧紧箍在怀里。
谢柏宁知道他害怕,只是一下一下摸着江决的头发,另一只手一直在背上轻轻拍着,一直重复着“哥哥在呢。”
一小时后,江决的哭声渐渐停了,抓着谢柏宁衣服的手也渐渐松力。
哭着睡着了。
谢柏宁叹了口气,将人打横抱到卧室,多亏他平时有时间就锻炼,不然江决今晚只能睡沙发了,但是抱一个比他还高一点的男人还是有点费力,谢柏宁微微喘着气,看着床上已经陷入熟睡的人。
这种活动一般都会化点淡妆,江决哭了一鼻子,脸上哭出两条泪痕,小卷发也被他刚才摸的乱七八糟。
妆不卸对皮肤不好。
谢柏宁起身端了盆水,先用卸妆湿巾擦了残余的妆容,又打湿毛巾拧成半干一下一下擦着,最后换干净的水拧干在擦一次,就算好了。
江决真的累了,这样也没醒。
谢柏宁看了一会,起身倒了水,简单冲了个澡,上了床,今晚他私心将江决抱到了主卧,他不想让江决遇到这种事后一个睡。
被窝里的江决已经自动蜷成一只小虾米的样子,听说这样的睡姿是缺乏安全感,谢柏宁心里软的难受,熄了灯,他伸手将蜷着的人捞了过来。
江决,别害怕,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睡梦里的江决似有所感,翻了个身缩进了谢柏宁的怀里,呼吸清浅。
谢柏宁感受到江决温热的呼吸正隔着布料打在他肩颈处的皮肤上,有点痒,腰上也搂上一只手,谢柏宁咽了咽嘴里的唾沫,只觉得又难熬又快乐,他用力闭上眼睛,心里复盘刚背的台词。
然后痛苦的发现背的台词已经忘的七零八落。
昨晚没拉遮光窗帘,天亮的时候谢柏宁就醒了,他看着怀里毛绒绒的脑袋,没忍住低头亲了一口,他亲的很克制,只触碰到发丝就停了下来。
要是我遇见你晚点儿,我就能光明正大的追求你了。
谢柏宁睁开眼,唇与发丝错开了距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他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的拎着衣服合上门。
客厅,谢柏宁走到阳台,拉上阳台门打开微博,昨晚的事已经被压下热搜了,点开微信,半小时前王靖茹给他发了新消息。
王靖茹:那男的没招,化妆师招了,她是单亲妈妈,丈夫赌博小孩身体不好那男的说事成给她一笔钱并让小孩进好学校,还帮她打离婚官司,只要那条项链的事办成,本来对方指定的事王浩辉,但是那人太谨慎,对着所有的衣服上身前都要亲自翻来覆去的检查,化妆师没敢,就换了另一个人,正好江决看起来乖,比较配合,就选了他。在决定前我和李岩检查过没问题,化妆期间,那个男的假装是品牌方要看一下项链拿出去几分钟,但是化妆师给了我们就以为没什么大问题,回来也没仔细核对,是我们的疏忽。”
谢柏宁叹了口气,“那个男的为什么这么做,问出来了吗?”
“没有,死不承认。”
“知道了,继续问,这件事完整结束后,你们两个奖励三个月工资,放三天假,其他人半年,放一天,就当买个教训。”
“收到!谢谢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