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京承微微一愣,眼神从前方移开,转向她,眉头微挑,“怎么了?”
“哥哥今天突然让人送来礼盒,肯定是爸爸也来安城了,要不然哥哥不会这样做的。我要回去舅舅家,爸爸肯定在那里等我。”
厉京承微微皱眉,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现在去?”
明愿点了点头,“嗯,现在去。”
无奈,厉京承只能转向下一个路口,掉头驶向季家。
当车停在季家小楼前,果然如她所料,屋内依然灯火通明。
佣人迅速迎了出来,恭敬地说道:“愿小姐,姑爷在书房等厉先生。”
爸爸在书房等厉先生?
明愿一愣,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是在书房等他,也就是说,这一程她不能陪同。
明愿松开厉京承的手,“你先去,我去找妈妈和哥哥。”
厉京承微顿了一下,眼神掠过她的侧脸,眼底沉静如水。
他低声“好”了一声,却没有立刻走,反而伸手替她理了理肩上的发丝。
说完,他才转身跟着佣人朝楼内走去,背影挺拔沉稳。
明愿也没有进去,而是直接拖了鞋,坐在了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着楼上书房亮起的窗户。
书房。
席律看着对面的年轻人,“坐。”
厉京承站定,没有贸然开口,只是轻轻颔首。
片刻,他语气克制而礼貌:“席先生找我来,是因为愿愿的事情。”
席律微微一笑,没否认也没点头,只将手边那杯茶往前推了推:“先坐下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他顿了顿,目光锋利了一分,“我知道你聪明,也知道你身上的事不少,但愿愿是我女儿。你若只是抱着几分情意和她交往,那还不够。”
厉京承抬起眼,看向席律,语气低沉而笃定:“我从来没有拿过愿愿去开玩笑,是她选了我,我不敢辜负。”
席律盯着他,半晌未语,仿佛在审视,又仿佛在掂量。
沉默之中,桌上的茶水渐凉。
席律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道:“厉钦是你叔叔,他身边的人是你母亲,你别告诉我,你从没想过借愿愿的关系,把厉钦拖下水。”
厉京承听着这番话,眉眼间没有丝毫的退让,神情反而越发沉稳。
“我确实无比希望厉钦栽跟头,但这是我还没有认识愿愿时,就一直在计划做的事情。”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锋锐,“我和他之间的账,迟早都要算。可愿愿不是筹码,更不是棋子。她是我计划之外的例外,也是唯一让我愿意慢下来、改变节奏的人。”
他顿了顿,眸光认真,“若非如此,我不会在席家面前这样站着,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回答您这样的话。”
席律望着他,目光中那层审视终于缓了几分。
楼下,席越川找到在秋千上的晃荡的明愿。
明愿仰头朝他一笑,“哥,你帮我推一下。”
席越川无奈,“你都多大了。”
话虽如此,却还是走到她伸手,手搭上秋千的绳子,缓缓地推了起来。
风掠过耳畔,席越川忽而开口,“今晚的局,是我故意让人把礼盒送去的。”
“我知道。”明愿道,“是不是爸爸说的?”
席越川手势顿了顿,秋千晃得慢了一些,“厉钦可以给厉京承下马威,但席家,他不能。”
明愿没回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厉京承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兄妹俩在院子里荡秋千,他站在廊下,静静看着他们,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点。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那些他从未拥有过的热闹和亲情,好像正一点点落进他的人生里。
最终,还是厉京承一个人回去了公寓,明愿留在了小楼陪家人。
只不过,翌日清晨,厉京承又匆匆开车来了小楼。
因为一夜之间,当年无人问津的车祸突然涌上了各大新闻媒体的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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