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拍卖会现场,灯光璀璨,人声交织。厉京承一现身便吸引了不少目光,更别说他身边那位风姿出众的明愿。
有人认出她是席家的千金小姐,又联想到她不久前还是厉京承的秘书,立马嗅出了几分话题的热度。
一位笑容得体的企业家在寒暄间带着几分玩味调侃:“厉总和席小姐这一段,也是业内一段佳话了。”
明愿配合着笑笑没接话。
厉京承侧头看她一眼,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最近新闻吵得很热,冷嘲热讽的不少,倒是今晚第一次听人说成了佳话。”
气氛顿时一顿,那人讪讪笑了笑,知趣地转了话题。
明愿偏过头看了厉京承一眼,眸光含笑,“你这话也太不客气了。”
厉京承随意一挑眉,语气懒散:“他是厉氏合作多年的老狐狸,风往哪吹,他最懂。”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厉钦身穿剪裁利落的深灰西装,步伐沉稳,神情一如既往地从容。挽着他胳膊的,是一位陌生女子,笑容端媚明艳,举止得体,却显然不是厉夫人。
当然,以厉钦的身份和手腕,身边从不缺这样懂分寸、会配合的女伴。
厉钦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落到不远处的厉京承和明愿身上。
他脸上浮起一点笑意,带着女伴走近,语气不疾不徐:“京承,近来可真是风头无两啊,不光项目做得热闹,连感情也被拿出来当了新闻头条。”
明愿微笑颔首,算是见礼,却没有多言。
厉京承懒洋洋地看了眼,嗓音不大不小,“所以这是你的第二春吗?”
话音一出,气氛一滞。
不少人听见这句,目光纷纷投来,或揣测,或看热闹。
厉钦脚步微顿,脸上的笑容不变,倒是他身边的女子略有些局促,手指不自觉收紧了下他的胳膊。
大家都知道,厉钦口头上说在国外有过一段婚姻,厉京临就是与前妻生的,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他倒是单身多年。
厉钦看着他们,目光微凝了几秒,随即重新浮起笑意,“年轻人感情事热闹些也好,别像我,孤家寡人这么多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他顿了顿,语气轻飘却意味深长,“席家的女婿,可不好当啊。”
他说完,带着女伴离开了人群。
明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问:“你今天突然要来拍卖会,是因为他也要来?”
厉京承脚步微顿,回头看她一眼,眸色幽深,“不是,就是单纯地想来。”
顿了顿,他低低补了一句,嗓音几乎压到喉底,“只是没想到,会遇见这么恶心的人。”
明愿轻笑一声,慢悠悠走上前,与他并肩站定,“那我们还继续留在这里吗?”
厉京承转头看她,眼神缓了些,“当然。”
正式拍卖开始时,灯光渐暗,聚光灯落在展台中央,一件件精致珍品依次被端上台。
前几轮多是常规艺术品、字画瓷器,尽管拍品价值不菲,但明愿和厉京承皆兴致寥寥。明愿偶尔翻翻手上的目录册,厉京承则懒懒靠坐,指尖轻点着扶手,像是在等什么。
直到一件藏品被缓缓揭开红绒布,现场顿时响起几道低低的惊叹声。
那是一件通体温润、胎釉细腻的清朝时期青花缠枝莲纹梅瓶。
明愿抬眸看向厉京承,察觉他视线微凝,低声问:“你喜欢这个?”
厉京承笑了笑,“我一般,但有人应该会喜欢。”
明愿挑了挑眉,目光又落回那只青花梅瓶上,瓶身线条流畅,画工沉稳,蓝彩浓艳不浮,气韵天成。
拍卖师清了清嗓,声音在厅内响起:“清代青花缠枝莲纹梅瓶,起拍价1000万。”
话音刚落,竞拍牌便接连举起:
“1100万。”
“1200万。”
“1800万。”
“······”
气氛迅速升温,不少藏家摩拳擦掌,举牌声此起彼伏,很快就突破三千万大关。
“3100万。”
“3500万。”
“3800万。”随着熟悉的声音落下,现场一静。
——是厉钦。
他举着牌坐在不远处,身边的女子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小声说了句什么。他却眼皮都没抬,目光直直落在那只青花瓶上。
明愿微微侧眸看向厉京承,他说的有人会喜欢就是厉钦吧?
拍卖师已开始倒计时:“三次出价,三千八百万,第一次——”
明愿唇角一挑,抬手举起了竞拍牌:“5000万。”
全场哗然,视线齐刷刷落向她。
厉京承眼里终于掀起一丝波动,转头看向她,眉梢轻挑,像是被她这出人意料的一举勾起了几分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