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隋秀的汗毛“噌”地竖起,想都没想,她一把便抓住了宋玉然。
宋玉然有些不解,“隋姐,我们……唔!”
来不及解释,隋秀一把捂住了宋玉然的嘴,紧急向后退去。
哪成想,还没退两步,她们的后背忽然撞到了一块坚硬的、但不似石壁的东西。
——那是人的胸膛。
隋秀甚至能听清身后那人的一声闷哼。
宋玉然当即便被这闷哼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指尖颤抖,紧紧回握住了隋秀的手。
只听身后又传来“吧嗒”,清脆的一声响。
极致的黑暗里,一道莹莹的紫光忽然幽幽地亮起。
她们被这紫光一照下意识扭头看去——便看见了惨淡的紫光下,慈贺的一张又臭又帅的脸。
隋秀不合时宜地愣住了。
“操,”她直了眼,“好帅。”
“你踩到我的脚了。”
慈贺显然是不为所动,拿着法杖,自下而上照着自己的脸,不爽道:“夸我帅也不行。还不快让开?不然我会揍你。”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噔噔噔”后撤了两步。
隋秀大松了一口气,哈哈一笑:“原来是你啊,可吓死我了。”
宋玉然也随着拍拍胸口顺气,然后乖乖叫人:“慈贺哥。”
隋秀往四处的黑暗里扭了扭头。
“只有你自己吗?他们呢?怎么一点动静也不出?”
慈贺哼了一声。
他不耐烦地晃了晃手电筒,精准地打出几道光束,给她们二人看了看同样健在的牧朝生和柏杨二人。
还有……角落里的一个陌生男人。
隋秀瞳孔倏地一缩。
这个位置……
这不是她刚才摸到那块布料的位置么!
这……这他妈谁啊?
宋玉然动作更快,她默默地朝慈贺的方向挪了挪。
“慈贺、慈贺哥……”她小心打量了慈贺毫不意外的神情,嗫嚅道,“你……咳,是只有我能看见吗?那里好像有、有一个人……”
慈贺把手电筒的光幽幽地打到了宋玉然的脸上,“谢谢,我也看得见。”
隋秀手上已经握上了自己的军刀,眼看着就要一个豹似跳跃,手刃这陌生男子了。
几人中属柏杨离得隋秀最近。他见状连忙上前两步按住了隋秀的手。
“冷静冷静!”柏杨急得大喊,“是这位先生救了我们,别动手啊隋秀,冷静!冷静下来!”
隋秀果然一愣。
“啊?”
柏杨连忙见缝插针地继续解释:“是啊,就是刚才托住我们的浮力,就是这位先生的异能。”
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把隋秀的军刀折了回去。
隋秀愣愣地听完,态度忽然就是东西南北地一整个大转变,简直能称得上毕恭毕敬。
她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小军刀收了起来,点头哈腰:“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宋玉然也立刻跟上。
她已经蹭蹭两步上前,朝着那陌生男子一个120度大鞠躬,“谢谢哥!哥大善人,我们做鬼也会报答你的!”
话音刚落,慈贺的表情一僵,直接抬起他的大长腿朝隋秀毫不留情地踹去。
尽管在黑暗中,隋秀凭借耳畔一阵风声和布料的窸窣声,敏捷地一个横跳躲过了慈贺突然的袭击。
慈贺已经扭曲到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他指着宋玉然咬牙切齿:“下次你再教她这种东西,我一定会揍你。”
隋秀咳咳两声,心虚地两眼乱飘。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她便一个上前,一把把慈贺手里的天罚者法杖——手电筒——拿了过来。
“给我用用,我这就去和恩人道个谢,给玉然重新打个样!”
慈贺对于天罚者法杖这种极为私人的东西被拿走似乎并不在意。
他只双手抱臂狐疑地看了眼隋秀,“你啊?”
隋秀翻了个白眼,换来了慈贺更加不屑的冷笑一声。
一直站在黑影处没作声的牧朝生忽然不知为何吸了口气。
在黑夜里听上去像是有些痛苦。
慈贺立即朝他看去,“你怎么了?牙疼?”
牧朝生摇了摇头。
“没怎么,是手有点疼,”他说着,把自己的手往下一藏,“应该是刚才被树枝伤到了。不碍事。”
“受伤了?”
慈贺先一愣,旋即不悦地皱起了眉,“怎么不早说?过来给我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使然,一靠近牧朝生,慈贺第一反应就是:好大的血腥味。
牧朝生没说话,也没躲,自然是由着慈贺抓起了他的手。
血肉模糊。
这是慈贺还没摸上这只手时,给自己做的心理准备。
结果慈贺捧着牧朝生声称受了伤的手,对着豆大点的灯光瞪大眼睛瞧了又瞧。
“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唔……”
牧朝生迟疑片刻,“你再仔细看看?”
慈贺闻言“哦哦”了两声,便又埋下头去。
光线不足,慈贺几乎是要贴到了牧朝生的手上,鼻尖距离他的手已经不足一公分,微微的喘息羽毛似的打在牧朝生的掌心。
黑暗中,牧朝生的指尖不受控地一蜷缩。
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我没受伤。”
牧朝生的声音带着一丝诡计得逞了的轻笑,“看你可爱,骗你的。”
慈贺一顿,紧接着从黑暗里传来一阵手被攥得“格愣格愣”响的动静。
“牧、朝……”
慈贺能感觉到黑暗中一具温热的□□带着一阵风,忽然靠近了自己。
他连牧朝生的名字都没能喊全,下意识地躲避,后退了一步。
牧朝生笑着停在了离慈贺很近的位置。
他屈起指尖凑近慈贺的紧握的拳头,似乎是迟疑了一瞬,才在虎口处稍稍用力撬开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
“是我的错。小慈大人慈悲为怀,就别生气,饶了小的吧。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