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纲吉刚来西西里岛的时候,一边要上学,一边学着接手家族事务,还要找他学习管理家族的生意。
压力十分大。
迪诺为了帮他缓解压力,也经常带他来海边兜风。
两人开到无人的海边,吹着柔柔的海风,对着广袤的大海大喊!
他们之间永远不缺乏话题,因为他们都站在首领的位置,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比如他们会互相吐槽Reborn的魔鬼训练,诉说着家族事务的繁琐和带来的压力,宴会的无聊等等。
甚至会讨论最近某个在宴会上大出风头的Omega。
虽然迪诺和纲吉身边都是十分值得信赖的伙伴,但是他们都仰仗着首领。首领软弱无力的一面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就像迪诺不会在部下面前展露废材的一面,但是他却可以和自己可爱的小师弟一起犯傻。两人只会一起默契地哈哈大笑。
从这方面来讲,他们对于彼此都是无可替代的。
就这样,迪诺陪着阿纲度过了最初的最艰难的在西西里岛的日子。
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是在某一年的生日会。
像以往所有的生日会一样,来了许多里世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带着年轻美丽的Omega,端着高脚杯,喝着高档的酒,在华美的灯下,互相交流着近况。
宴会热闹非凡。跟以往任何一个宴会并没有什么不同。
作为主角的迪诺打起精神,游走于不同的人物之间。偶尔遇到小家族的首领,还需要罗马利欧提醒对方的名字。
直到看到纲吉出现,他才露出真心的笑容,迎了过去,紧绷着的心情才轻松一些。
迪诺一个晚上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收到多少生日祝福,多少精美的生日礼物。
直到脸上的肌肉都笑僵了,宴会才在深夜结束。
宴会散了,宾客都陆陆续续告别离开了。侍从还在忙碌地收拾残局,刚刚的热闹消散了。
迪诺手里拿着一个小蛋糕回到了房间。
那个小蛋糕是厨师用做生日蛋糕多余的材料做的,就一个拳头大小,朴实无华。
迪诺看见了,顺手留了下来。
房间里摆满了不同的人送的礼物和花束,迪诺并没有心思去看里面是什么。左右不过是秘书挑选的昂贵的符合彼此身份的东西。
他只是坐在那张茶几旁边,扯松了领带,点燃了蛋糕上唯一一只生日蜡烛,然后关上了灯,只留下那一点烛光,照亮那么一点点范围。
“祝我生日快乐~”他将头枕在双手上面,看着那黄豆大小的火苗,轻轻呢喃了一句。
宴会中的生日快乐,他都要听的起茧了,可是那些话都不是对迪诺说的,是对加百罗涅首领说的。
而会在宴会后,对他说生日快乐的人都已经躺进了冰冷的坟墓中。还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那天听到的‘节哀’两字就像今天听到的‘生日快乐’一样多。
可等葬礼结束,所有人都回了自己该回去的地方,并没有人真正关心少年是否真的节哀。
当然,并不是罗马利欧等人不关心自己的首领。只是再像家人,也不是家人。在宴会散去的深夜,他们也会告辞,回到属于自己的家中。
而迪诺已经没有家了。
悲伤的思绪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眼里不自觉溢出泪来。
泪划过眼角,无声地湮没在衣袖中。
他深吸一口气,吹灭了唯一的光芒,陷入完全的黑暗。
突然,整个房间亮了起来,灯被打开了。
迪诺带着泪水的眼睛惊讶地看了过去,看到了纲吉一手放在开关上面,同样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纲吉先反应过来,体贴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没有说一句话。
迪诺自嘲地笑了一声,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居然让阿纲看到如此软弱的一面。
以后他还怎么在纲吉的面前,以师兄的身份自居啊。
另一面,他又感到隐隐的失望,暗暗希望对方可以留下来,让他不那么孤寂。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门被敲响了。
迪诺的心微微加速,是他回来了吗?
咚咚咚,外面的人又敲了一次。
见里面没有回应,外面的人居然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同意下,直接推门进来。
“啊,迪诺桑。我刚刚在宴会上根本就没有吃饱。我可以和你一起吃这个蛋糕吗?”他笑得一脸无辜,举起了手中的勺子。
没有等到迪诺回答,阿纲就自顾自地坐到了他的对面。
然后在迪诺的惊讶和沉默中,再次点燃了那根烧到一半的蜡烛,转身回去关上了灯。
房间再一次陷入黑暗,可是这一次,对面有了人。
迪诺扯动着僵硬的肌肉,勉强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谢谢你,阿纲。”
“谢我什么?”他装作不知,反而催促着他,“赶紧许愿吹蜡烛,不然蜡烛很快就熄灭了。”
“哦哦哦,好。”他双手合十,许下愿望,吹灭了蜡烛。
两人默契地将刚刚迪诺的糗样抛诸脑后,闭口不提,分吃那个小小的蛋糕。
“话说,阿纲你为什么还没有走?”迪诺吃了一口蛋糕,很甜。明明跟刚刚宴会上是一样的味道。
“哦!我差一点忘了,”阿纲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掏出礼物盒,“我是想亲手把礼物交给迪诺桑,所以没有立即回去。”
“谢谢,”迪诺接过礼物,“我可以拆开吗?”
“可以。”
迪诺拆开了礼物盒,发现里面是一个明显有着岁月痕迹,却被打磨一新的机械零件。这个东西如果被别人看到了,只会说阿纲实在侮辱迪诺,送这种不入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