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脸怎么弄的这么花,下厨叫他俩来就行了啊。”
叶桐灵活地躲开,
“不用擦。大树擦了好多次了,五分钟我就得弄脏,脸都要被擦红了。”
“我就想试试。”
说完,叶桐都有些心虚地垂眼。
看来他是高估自己了,可是既然承诺了,叶桐不想叫自己一道菜都没弄出来。
文赫便用很谴责的目光看向赵梧树。
他当年跟着路千里学厨,不是号称为了以后喂饱小叶桐吗?现在居然要叶桐自己下厨了。
叶桐察觉到二人视线交锋,连忙阻拦在中间,
“我就炖了一道排骨,其他是赵梧树来做的。而且是我自己心血来潮想要挑战一下的。”
他解释了好一会儿,文赫才勉强接受。
路千里打电话过来,“我这边儿又堵车了,前面慢得要死,一堆人加塞,估计得等一会儿,你们弄好了就先吃。”
文赫看了一眼厨房,房子的两位主人都在里面。他孤单地坐在沙发边吃果切,
“其实也不用着急。”
“什么?”
路千里听着高架桥上鸣笛声,怀疑自己耳朵不大好使了。
“没什么,到了再说,挂了拜拜。”
同尘和路千里到达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
文赫跑去开门,路千里进门先吸吸鼻子,
“怎么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今天吃锅巴吗?”
文赫不轻不重地肘了路千里一下,示意他闭嘴。
路千里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没说什么,先探头进去看看。
他看了一眼,赵梧树在厨房,桌上已经摆上了两三个菜了,却没有见到叶桐的身影。
同尘去厨房端碗,问赵梧树,“桐桐呢?”
走进厨房,那股糊味儿更重了。
“我在这儿。”
叶桐站在同尘身后,
“刚刚在里面换了一件衣服。”
也幸好,赵梧树买房子的时候,选择的是大户型,厨房足够大,这会儿装下三个男人,也尚有富余。
同尘打开橱柜,准备再拿两个水杯,叶桐想要阻拦他,但已经来不及了,同尘霎时看见里面放着一小饭锅,上面覆盖白色不明物质。
同尘顿了一秒钟,神色如常把它端下来。
他甚至凑上去看了一眼,“谁培养的白色霉菌和青霉菌,还不错。”
叶桐羞得已经从脖子红到耳根子了,他可怜兮兮地望着同尘,希望对方不要揶揄他了。
同尘不调戏他,笑着拍拍叶桐的脑袋。
“我不说了。”
可是同尘虽放过了叶桐,另一个嘴巴更毒辣的人又走进来。
路千里狗一样抽动着鼻尖进来了。
他准确分辨位置,找到一个盖着不透明锅盖的锅,掀开,里面一片黑糊糊的肉,边缘甚至碳化了。
那烧焦烟味儿顿时更浓,路千里进门就闻到的味儿就来自这里。
“不错,今天的排骨来自非洲?”
“啊——路千里你闭嘴。”
叶桐大受打击,嫌弃丢脸,匆忙地盖上锅盖。
同尘也戳了戳路千里的腰,示意他别太过分了。
“欸,我没嫌弃啊,你这做的比大树第一次下厨做的好多了。我只是觉得—”
路千里挠挠脑袋,安慰叶桐道:
“你没必要学啊,不然赵梧树不是白学了吗?家里有一个做饭好吃就差不多了,你看尘尘就从来不会心血来潮想要炸、咳,做菜。”
叶桐捂住脸,丢脸地不愿意抬头:
“我下次不会弄了。”
赵梧树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发言,一是因为他不忍心打击叶桐的兴趣,二是他不愿意来做揭开这件事的坏人。
要他直说不想要叶桐做菜,他可能还会产生逆反心理,但有同尘和路千里劝着,叶桐就被忽悠过去了。
他只需要最后来做个好人,他叫叶桐过来,把料汁递到他手里,
“这是用你找到的配方做的料汁,洒在凉菜上就可以吃了,我尝过了,味道很合适。要不是你找到的,我都做不出来。桐桐真厉害,下次也帮我找菜谱好不好?”
“真的吗,那就好。”
叶桐总算获得一些成就感,很乐意地端上来最后一道菜。
路千里瞠目结舌,赵梧树居然也学会这点儿小心机了。
他拍了拍赵梧树的背,
“可以啊你,功夫见长,把我们小叶子都哄的一愣一愣了。”
那一锅排骨赵梧树是想要端上桌的,但叶桐强烈抗议,最终还是死在了湿垃圾桶。
对此路千里的评价是,当作干垃圾处理未尝不可。
但同尘看出了他欲言又止,提前肘击他闭嘴,路千里只好讪讪坐回去了。
文赫闷头吃了不少,看得同尘直皱眉,
“你不是说要减肥吗?吃饭这么快对肠胃不好”
文赫嘴巴都塞得鼓囊囊得,被同尘一说,他抬头无辜眨了眨眼睛。
“这也不能全怪我吧,他做的太好吃了。我又吃了好多天水煮白菜,是节食了。”
“好样的,这据说是日本相扑选手的增肥方法,被你学到了。”同尘语气淡淡。
这几天吃的很少,过几日又暴饮暴食,这样反而非常容易加剧脂肪储存。
文赫支吾两声,才慢慢放慢了速度。
“可我最近真的好累啊,根本没时间去锻炼。”
叶桐听到文赫这句话,忽发联想。天天大鱼大肉,又缺乏运动,自然会长胖。那么赵梧树会不会也……
他自以为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赵梧树的身材。
八块腹肌的健美身材,看起来得是上年累月锻炼才能练出来的。
他打量的视线一过去,赵梧树就察觉到了。他不自觉挺直了背,肌肉绷紧。
赵梧树揉捏叶桐的侧脸,
“想什么呢?我一直都很自律的。”
叶桐闷头咬了一口煎炒合适的五花肉,悄悄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
同尘提筷子,在饭桌和他们聊起,
“对了,最近有人找过你们吗?还是要注意安全。”
同尘对赵父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从小就不大喜欢他。高中证明他的直觉果然是正确的。
当年赵梧树都临危了,他居然是在新加坡把生意谈完了才回国。而且一回来就罔顾赵梧树的病情和医生的建议,差点儿让他办理转院又折腾一通。
他直觉赵父并不会善罢甘休。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确实是一个只考虑自己利益的商人。
叶桐喝了口水,大拇指轻轻地摩擦过食指。
他摇头,“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