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往事不宜重提,往事如风,但真正能做到抛弃过去的能有几个人?
他们沉默着,但气氛不沉重,约摸一刻钟,鱼仔便匆匆进来,和陈阳辉耳语几句。
陈阳辉了然起身,与阿莲简单再见,而后出去。
今晚是他与汇叔说好了谈和的时候,只是这老狐狸故意摆架子,晚来不少。
鱼仔跟在陈阳辉身后一边走一边骂,道:“这老狐狸精,真当自己是个角色了,让我们就等他一个!”
“忍一时,稍安勿躁。”
陈阳辉说着,眼底的冷意也在刹那间换成笑意。
门口处铺了红毯,戴着帽子的汇叔被手下人扶着下车,陈阳辉笑着上前去,伸手想要代替手下人去扶他,道:“等你很久了,汇叔。”
“这儿塞车,所以就来晚点了。”汇叔稍微举掌婉拒,继续让自己手下人来扶自己。
两行人一前一后地进去,阿莲留下的房是最豪华,最大的一间,汇叔坐在沙发上呵呵一笑:“还得是小辈,这最大最好的包间,都能预定下来。”
“哪里有,我都是碰巧有点交情,人家卖个面子给我罢了。”陈阳辉稍稍垂眸,道。
汇叔看他一眼,又望向富丽堂皇的装潢,说:“我这种老骨头,享受这些纸醉金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汇叔哪里的话,在我心中,汇叔还是和以前那样厉害。”陈阳辉给他倒上茶水。
汇叔分明不打算领他这份拍马屁,依旧呵呵一笑:“真是好笑,你又见过我以前的威风样了。”
“不一定要眼见为实,汇叔你的雷厉风霆,大家都有听讲过,不是吗?”
他说完,身后的一众保镖连连附和。
已经捧场到这个程度了,哪怕再看陈阳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对鼻子,汇叔也没法再挑刺。
服务员端着精致菜肴与无数美酒鱼贯而入,汇叔看着,眯起了眼。
“我还以为二当家你真和大家说的那样简洁不铺张,今日看来,好像也不是。”汇叔冷哼。
他岂非看不出陈阳辉约自己来商务饭店谈和是故意的,但陈阳辉是早有准备,选的地方确实让他不能借题发挥。
陈阳辉只作恭请姿态,道:“汇叔说笑,我确实是不怎么享受,但也不是完全苦行。”
他拐弯抹角地说让汇叔愣怔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什么后,哈哈大笑。
“那看来还是表里不一嘛!”汇叔笑个不停,笑得几乎前俯后仰。
陈阳辉只面带微笑任由他取笑,而后说:“以前是我不懂事,冒犯了汇叔你老人家。”
“都过去啦,过去啦。”汇叔一边笑,一边摆摆手。
这便是接受和好的意思了,陈阳辉起身,依然微笑:“那汇叔尝尝这些饭菜,合不合胃口。”
“我肯定是合胃口,就是不知道吃惯了粗茶淡饭的陈哥能不能消受这种珍稀佳肴。”
陈阳辉只笑,不说话,摆手屏退保镖与助理。
门关上的一刻,鱼仔登时大骂:“老狐狸精!哪里来的胆笑我们陈哥!”
不光是他,其余几个保镖也是满脸不虞,在外面看热闹的阿莲看在眼里,摆摆手:“你们陈哥刚上任有求于人,就是要忍的啦。”
陈阳辉需要汇叔帮他与董事陈伯牵线,与汇叔和好算不了什么,与陈伯结交个好,才是陈阳辉的目的。
但今天这事,按照陈阳辉的性格,迟早有一天会让这老狐狸精头破血流。
他陈阳辉最为记仇。
“你们陈哥说啦,辛苦了一帮兄弟,今晚要吃什么,记账我头上。”阿莲抿唇笑。说。
……
单纯用纸皮和报纸糊住破掉的窗户远远不够牢固,思索再三,余飞打算搬玻璃回来好生修补。
只是在修补之前,受伤的男人对于他昨天准备的伙食相当不满,一直劝余飞去买点烧猪肉回来。
“要肉没有,要命就有一条。还有,既然你已经有力气和我要求吃好的,那么你现在可以离开了。”余飞瞥他一眼。
男人看他神色不似玩笑话,也知道余飞一直想要赶走他,他思考片刻后,道:“如果我说我是F002城来的,你可不可以不赶我走?”
余飞:“……”
余飞定定地看着他,又转过头去继续:“你不是。”
“你就那么肯定?”男人眯起眼笑。
余飞头也没回:“我不喜欢说慌的人,三天后,你的伤都好到差不多,快点离开。”
不容置喙的,男人了然这是一定要赶自己走了,于是将准备好的话术尽数咽下。
午饭依旧清汤寡水,简单的青菜瘦肉汤配米饭,男人实在是忍不了这寡淡的滋味,朝余飞要了一碟酱油。
余飞没有与他扯皮,只是看了看他后,将一整瓶酱油给他。
吃过午饭,男人又朝余飞要通讯器。
“你都要我快点走,总要让我联系上我朋友来接我,对吧。”男人生怕他不同意,急忙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