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母轰然亮起,照亮黑暗的房间。
“你站在这干什么?”
牧时野不久前刚目送回房间的青年此刻突兀的立在床前,低着头,半边身子位于明暗交界处,让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青年没有说话。
牧时野从床上坐起来,盯着青年,薄唇微动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我怎么记得我把门反锁了。”
牧时野话音还未落下,青年忽地冲了上来。
离开阴暗,牧时野看清了青年此时的模
青年眼白消失,漆黑的双目诡异的凸出眼眶,耳朵碰大耸立,长满密密麻麻的针毛,牙齿尖锐,嘴部向前突出。
手骨从腕部开始变得又细又长,指间连有皮膜,像是人与蝙蝠的诡异的结合体。
锋利的爪子倒映在牧时野的眼瞳之中迅速攻来,再距离眼球还有半米时突然停住。
透明细长的触手蔓延攀上,缠住蝙蝠人翅膀,勒紧,鹰爪似得手骨被迫绷直。
蝙蝠人侧头,瞳孔骤缩,床上少了个人。
白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床脚,触手尽出。
白摆动动鼻子,人味变淡了,“奇怪的……人?”
膨大的蝙蝠耳微动,蝙蝠人漆黑的双目望向白摆,声音沙哑怪异,“异化物?”
说完,蝙蝠人刹那间发力,连带着身后的触手猛的后退。
牧时野一刀劈空。
触手绷紧,将蝙蝠人甩出,砸向屋顶的天花板,甩出别墅,白摆脚步后撤,蓄力一跃,紧随其后,从天花板的洞冲出去。
牧时野快速闪躲,站到门口,却还是被淋了一头灰。
牧时野低头抖搂抖搂。
以后白摆打架他还是离远一点好。
他抬了个板凳,助跑,快速借力,登上屋顶。
蝙蝠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雨停了,月亮露出,青黛色的瓦片被雨水洇湿,时不时的有水流经。
白摆抱着触手背对着牧时野,蹲在潮湿的瓦片上,低着头,一根根翻找着触手,揪掉。
脏死了,都变黑了。
牧时野走进,白摆有部分触手已经染上了灰紫色。
牧时野面色一紧,快步过去。
白摆看见牧时野过来,面色一喜,急忙朝人招手,道,“帮我把黑掉的触手找出来。”
触手黑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人打的淤青,在皮下流淌,“你、”
“没事。”白摆知道幼崽要问什么,说完,还操控着触手还朝牧时野挥挥。
“奇怪的人跑了。”
牧时野现在的一心想着白摆的触手,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那个疑似研究所的怪物,“要全部断掉吗?”数量太多了。
牧时野快速翻找着触手,怕毒素蔓延,把傻不拉几没脑子的水母毒死。
白摆点头,撤掉,“太丑了,断掉,我要长新的。”
牧时野挑触手的动作一顿,“丑?”
“嗯。”白摆边应边揪掉几根。
“没毒吗?”
有,但这点毒自带净化能力的白摆根本没有看到眼里 。
担心他,还不如担心被他的刺细胞扎过的蝙蝠人。
“有一点点,一会就代谢掉了。”
白摆还在扒拉着触手,他受不了这么丑的触手在他身上停留,哪怕是一秒。
牧时野看着触手里的青紫色慢慢变淡,抬手阻止白摆扯触手的手,“别扯了。”
触手代谢毒素需要时间,没有他全部扯断再长新的快。
牧时野站起来,盯着固执的的白摆,开口,“秃了更丑。”
白摆瞪眼,“不会秃。”
说完,他还怕牧时野不信,扯断一根触手,在几秒整钟的时间里给他表演了个几百倍速的纪录片——触手短暂的一生。
牧时野:……
虚惊一场,牧时野不是很想理会半夜发神经的白摆,见实在劝不动,转身打算跳下屋顶回去睡觉,让水母自己在这找吧。
谁知牧时野没走两步,被白摆用触手缠住,硬生生拖回来。
牧时野回头。
白摆的表情严肃,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陪我找触手。”
臭幼崽,还想跑。
牧时野挣扎无效。
“下去找。”
白摆想了想,同意了。
他卷着幼崽跳下屋檐,重新找了个屋顶完好的房间进去,如果半夜再下雨,可不能淋到幼崽,会生病,幼崽生病很麻烦。
白摆挥动触手,打扫着新房间,而另一根触手上,被卷着腰身吊在半空中的牧时野眼睛半闭不闭,显然已经半只脚踏入了梦香,昏昏欲睡。
触手分工合作,快速将房间打扫干净,将幼崽放到大床中央。
牧时野直勾勾的倒在床上,非常自然的滚进被子里,顺势给自己盖上被子。
白摆看整个人消失在被褥之中的幼崽,掀开被子,把牧时野拽起来,松手,幼崽软绵绵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