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祝与青和方惊芜对视一眼,品出些茶味。
边御还在激情输出自己的不满,观点越说越偏激,攻击词和侮辱词说了一大堆,毫不顾忌现在是在学校,对面的人是学生。
理科一班的女生两步就要冲上去理论问问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他,骂的那么难听,袖子刚撸起来,往前的脚步还没迈出去,一只手臂在半空中拦住了他们。
祝与青站在最前面,听着那些难听词脸色不变,“久夏会处理。”
紧接着又提醒什么似的说:“好好听听他在说些什么。”
要往前冲的女生因为这句话停住脚,忽然想起什么,认真听起话来,犹犹豫豫的站在外面看,打算情况不对冲上去帮忙。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状况发展越来越不对,麦观殊左右看一眼,轻轻挠挠诗久夏的手腕,往旁边站了一步。
“……我去道歉,你别站在这里挨骂了,待会儿她们来拉你的时候你跟着她们下去。”
然而她一个字还没出口,诗久夏竟是脚步一挪,又挡在她身前,把她盖严实,放在背后的手轻轻勾住她的小指有规律的晃。
半点看不出当众被骂的窘迫和羞愧来。
然而背后再怎么放松,面上得过的去,诗久夏继续装出林黛玉的模样,无声掉出一颗眼泪。
而在这颗眼泪掉地时,另一个“重要人物”也到了。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上课了?赶紧给我散开。”
杨正平中气十足的声音吓退围观的一众老师学生,跟在后面的斯郁一把闪回祝与青身边,比了个OK的手势。
径直走到诗久夏身边,杨正平又是一声问:“怎么回事?”
诗久夏抬起头,眼底红了一圈,泪痕还没从脸上干去,望向杨正平的眼睛,有些胆怯和紧张,嘴唇张张,一幅欲言又止又害怕的模样。
前天诗久夏在她面前打架都面不改色,现在得受了什么委屈才能哭成这样?
在眼皮下欺负自己的高足弟子?
杨正平火气一冒,原因也懒得问,偏心偏到姥姥家,对着边御就是一通吼:“你一个老师,不顾学生面子在大庭广众下骂人,师德呢?”
“你的教师资格证是买来的吗?谁给你的这权利?”
根本不用其他人诉苦,杨正平已经把错全算到了边御头上。
不过边御倒并不在乎,他本来就是走后门进来的,就不批假这点小事杨正平根本没法辞退他,最多就是挨一顿骂。
再说他也说了,有请假证明就能开,没请假证明不开合理合法,又没真出事,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杨正平越说越生气,看着站在原地还不敢说话的诗久夏又是一阵心疼。
“你都骂了什么?说话!”
方惊芜看状况差不多,适时插嘴,为边御的棺材板添砖加瓦,把刚才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边,理科一班的学生见状也纷纷复述起刚刚听到的话来。
如果边御只是说了不批假大概没什么,顶多算不专业,可刚刚他情绪激动,说的很多话根本没过脑子,侮辱学生的词和性别歧视吐了一堆,杨正平越听脸色越黑,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公共场合辱骂学生和公然性别歧视已经不单单是够不够专业这件事了,是严重的师德问题。
先不说学生都是未成年,受到的心理创伤有多大,现在正是严打师风和呼喊男女平等的时代,在这个节骨眼上,承担育人之本的老师公然违背师德和时代要求,攻击学生。
要是这些话被传出去,整个学校都得凉!
这就不会像打架上警局和被记者拍到那么简单了。
况且受害人还是诗久夏,要是真让她爹妈知道,别说学校,学校里的不少老师都得去吃“国家饭”。
干什么玩笑,军政商一体的人惹不起啊!
她妈更是个厉害人物,不要钱不要名的无私奉献,扎根底层。
真惹上够他喝一壶。
等学生复述完,杨正平已经连愤怒的表情都消失了,静静看着边御,一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边御也没想到有人会去背他说的那些话,心头一颤后立马出声争辩。
“谁,谁有证据?!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维护同学,添油加醋的污蔑。”
周边的女生听到这不要脸的还敢要证据,冲上去又想骂人,却又被人拦了下来。
诗久夏眼睫毛还湿着,被这句话吓得一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兜。
翻出兜里还在工作的录音笔,诗久夏声音哽咽,“……中午,中午我找谢定沉说了学生会的事,带了录音笔,方便复盘,我一直有这个习惯,但今天中午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忘了关。”
说着诗久夏状似胆怯的看边御一眼,“现在好像还录着……”
几步外刚被驱赶开的谢定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