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一班的教室里一片安详,走廊外上蹿下跳的脚步声丝毫没能干扰到里面的人,每个人都低着头,却没有一点说话声,也没有一个人睡觉,静的不像一个已经下课的高中班级应有的状态。
祁连走进门,看见这严肃又安静的班级,以及每个人抓着笔奋笔疾书的模样,以为自己进错了班级,退至门外,看一眼墙上的高三理科1班,又踌躇着站在门口看了一眼。
这么安静乖巧的班级真的是他的班?
他不就是让每个人把自己要报的体育项目加名字写在纸上交上来吗?
祁连带着疑惑走进门,一幅见了鬼的模样,犹豫着问:“都填完了吗?”
一声惊起千层浪,教室里的学生全抬起头,朝着祁连整齐点头,诡异的祁连怀疑自己进了什么恐怖游戏副本。
“填完了就挨个往前递,第一排数齐后收给我,”祁连瞧着这班级里极其不对劲的气氛怀疑有大坑等着自己跳,不放心的叮嘱,“运动会在明天,今天该学习还是得好好学习,不要去找事,都收收心,下半年你们就高三了,一点不紧张吗?”
严肃好似只维持了几分钟,祁连说完这话,教室里的情绪又低迷起来,回到熟悉的半死不活状态,有学生拖长声音朝祁连喊,“知——道——了——,连长。”
趴下睡觉的学生和忙着抄作业的学生重新出现,写试卷的学生又变成一幅被吸干精气的模样,一派管你多繁荣,全都百草百花枯的模样。
这才是他熟悉的班级,祁连放心下来,拿着收回来的纸朝门外走,“不准打瞌睡,徐校长这几天在巡视,谁被逮到谁“享福”。”
此处的享福当然不是真的享福,而是办公室免费“品茶”加思想品德教育,学习习惯养成,优秀学生事迹教导,“上了大学就好了”大饼说,差生逆袭学霸感化,五件套,以及怒其不争,父母期望,紧迫教育,三劝导。
简称“五三”。
没人想享这种福,但也阻挡不了想睡觉的心。
“久夏,你报项目了吗?”方惊芜转着手中的笔,困得厉害,“我报的跳远,记得来看我。”
“我报不了,怕你们出事了第一时间找不到人,组织后勤部去了。”诗久夏算完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摸摸方惊芜头发,“你们每个人我都一定会去看。”
“你眯一会儿吧,还有几分钟才上课,待会儿我叫你。”
方惊芜摇头,怕自己现在睡了之后上课更想睡,找着话题聊。
“好好奇今年运动会会闹出什么笑话。”方惊芜压低声音,“咱俩打个赌,斯郁一定会被人瞎报。”
诗久夏被勾起兴趣,“这不是每年的必定节目了吗?咱俩赌他会被报什么项目。”
“他真的太好玩了,跟含羞草一样,一逗就从脖子红到脸,而且好乖顺听话,被逗急了就站在原地,等我们去救,我们班最当之无愧的好学生。”方惊芜思考片刻,“去年他是不是被报的铅球?今年他们肯定不会给他报铅球了。”
“我赌接力赛。”方惊芜对自己的答案非常有信心,甚至不惜为这个赌注“豪掷千金”,“用唐姨家三块小蛋糕做赌注。”
诗久夏弯唇一笑,“我赌跨栏,六块小蛋糕。”
“要不要再赌赌裴逢,谢敬和路谨言给他报的什么?”
“斯郁,你杵久夏后面干啥?”路谨言抬头,打断诗久夏和方惊芜的对话,满脸疑惑的看着俩人身后站着的人。
“你还有脸问?”斯郁正听到团队里的其他人在给他报项目捣乱,被路谨言戳破偷听更是从一瞬间红温,连害羞都来不及,先行质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这些话但凡换个人说出来都是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但斯郁性子软,说话声音也不大,听着没什么气势,尤其人还红着耳朵,火发的很没有威慑力。
“我干什么了?”路谨言不知道自己怎么被莫名其妙的问了一通,“啥东西?”
“你,你发誓,你没有给我瞎报项目。”斯郁红着脖子小发雷霆,走到谢敬旁边,“还有你们俩个,裴逢和谢敬,你俩也发誓。”
谢敬和裴逢还没明白火怎么烧到了自己身上,先被斯郁的话震惊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放到旁边看热闹的祝与青身上,一致把他当成了叛徒。
祝与青:“……”
怀疑他是吧?
祝与青点头,语调不扬气不死人的添乱,随口扔下一记重磅炸弹,“我作证,他们三个给你报了项目。”
“路谨言报的拔河,谢敬报的接力赛,裴逢报的跨栏。”
七人团有一种诡异到有病的默契——有事的时候都一致对外,共同面对敌人,没事的时候,彼此就是彼此最大的敌人,七个人之间也能撕个昏天黑地,搞魔法对轰。
互坑只是众多手段里最不起眼的一种。
祝与青这种只看热闹,懒得参加,却不嫌事大,没事就爱火上浇油的人就是墙头草,没人敢惹,不然两句话就能让“战争”上升到一个很新的高度。
比如现在:
“对了,他们还想把你投去跳啦啦操。”祝与青生怕斯郁不知道几个人还干了什么,礼貌加话拱火。
今天惹着祝与青算是踢到钢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