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苍白,顿在原地。
解释是苍白的,就算他当年真的只是去那些gay家里喝酒,后来喝酒醉了,只是在他们家里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但仍旧改变不了,他敷衍感情漫不经心,对待感情不认真的事实。七年前的他,确实是混蛋到一塌糊涂,现在,他后悔了。她不相信自己,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都是他做的混蛋事,一次次的敷衍和欺骗,伤害到她了。
他悔之不及。
后来许吴丢要走,贺骁一时情急,便要拉着她,“栩栩,你等一下,别走,别走,好不好!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别走,求你了。”
许吴丢吓了一跳,从未见过这样的贺骁,她往后退着,贺骁便拉住她的手,脚底下突然的一滑,他就这么硬生生的跪倒在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手,眼睛通红,里头泛着盈盈的泪光,声音哽咽嘶哑:“别走,别走,栩栩,你别走!”
许吴丢皱眉,强忍着泪,准备推开他,“贺骁,你别这样!别跟个幼稚的小孩一样。”
贺骁用手抱着她的腿,一刻也不松手,狼狈极了,“老子不松!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栩栩,我会改的,我知道我脾气臭,我都在改,和你说话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说了让你不高兴的话,我都在改的,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陈助理从未见过这样的贺总,也是被惊讶了一把,他赶忙上前来拉拽:“贺总!您放开许老师吧,贺总,冷静啊。”
许吴丢叹了口气,试图推开贺骁,“贺骁,你松开吧,我要走了。”
她伸手来试图推开他的左手,手指沾到血,惊了她一跳!
侧眸一看,就看到他打点滴的地方,一直往外冒血,这次反应过来,他是直接撕了针头,就这么走出来的。
贺骁愣住,见她这么决绝的要走,像是被一桶水浇了全身,脸色变得煞白,浑身的挫败感。
他张了张嘴,一脸不可置信,“栩栩,你要走?”
“是。”
“走了,是不是永远都不见我了?”
许吴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拨开贺骁,表现得尤为淡定,吐露一字:“是。”
贺骁见她这样,慌乱地不知所措,更要伸手来,紧紧抱住她,“别!别走!”
后来,李荡不知道从哪里赶到这里,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忙走上前来,帮着陈助理一起按住贺骁。
许吴丢见他歇斯底里的模样,愣了许久。
最后抱着包包,慌乱离开。
贺骁叫唤到最后,好不容易不闹了,李荡和陈助理这才把他架着回了病房。
“把他放床上去。”李荡脸都红了,眼镜片都被贺骁挣扎的过程中给打碎了。
陈助理哎了一声,这才将贺骁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屁股刚接触到床的那一刻,贺骁猛地跳起来,疯了似地一把推开陈助理,连鞋都不穿了,就要往门口跑。李荡一把摘掉眼镜,丢在地上,这才眼疾手快,准备上手拉住他,“贺骁!你他妈在闹什么呀,人家都不要你,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贺骁被这句话刺激了,当即就气急败坏,“要你管!李荡,你快点松开我,松开!”
陈助理心急,立刻扑倒在地上,一把抱住贺骁的腿。
李荡见他仍旧不死心,还是这副幼稚的样子,利落的挥出拳头,重重砸在贺骁的脸颊上。
力道很重,李荡向来都是以理服人嘴上不饶人,两个人从小长到大,除了小打小闹之外,还从未如此剑拔弩张过。这也是第一次,李荡对贺骁这么失望,“阿骁!你清醒一点,你要用这副丢人的狼狈样子,去继续纠缠许吴丢丢吗?不仅我看不起你,她也会看不起你,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一直感情用事,公司公司不管,生病了也不管,公司都要被人给整垮了,你到底闹哪样啊!你是不是不想要这条命了,要死死别出去,别来碍我的眼!省的死了,老子还要给你收尸。”
贺骁咬紧后槽牙,一双黑眸射出阴鸷的寒光来,本欲发怒,却在听到李荡说完后边的话后,只是捏紧拳头,攥得紧紧的,手背上的血,往下淌,顺着他的指骨很快汇聚成血珠,低落在他苍白的裤腿上,地板上。
他如同暴怒的狮子,胸口剧烈起伏着,恶狠狠地盯着李荡看。
顷刻间!猛地,贺骁挥手就是一拳头,硬生生砸中李荡的鼻梁!
李荡根本来不及躲开,就这样,鼻梁上出现一道红肿,鼻下很快溢出血来。许是贺骁生病的原因,他这一拳,并未将其打趴在地上,李荡只是流了一点鼻血。
看到这一幕,陈助理目瞪口呆,一脸惊恐的望向头顶,争锋相对,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的两人。
陈助理连声全劝告:“贺总,李总,别打了!冷静一点啊!贺总他生病了,烧糊涂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荡一脸诧异,抬手抹去血渍,没想到贺骁这王八蛋暴脾气会这么下狠手。
但是他不跟他一般见识,要不是看他生病发烧了,脑子进水了,他早就不会顾及,直接上手还回去了。
贺骁脸色铁青,全身都是暴动的气息,垂眸瞪着陈助理,咬牙道:“松开!”
李荡则是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口袋里拿下手帕,擦掉血渍,最后丢进垃圾桶里。
李荡走过来,抬手拍了拍贺骁的肩,说的话,也是字字诛心:“陈助理,你松开他,让你们贺总去!反正现在无论他怎么纠缠,许吴丢不仅不愿意见他,跟甚至厌烦他。让他去热脸贴冷屁股去,让他去吧,他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贺骁愣住,猛地转头,看着李荡,气得脸色铁黑,怒吼道:“李荡!”
这些话,说的是事实,可是真从另外一个人嘴里说出来,贺骁简直有种被打击到谷底的绝望和愤怒,不甘。
李荡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却仍旧淡定的点头:“我在,我又不是聋子,没必要叫那么大声。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怪不得许吴丢吓跑了,就不能,温柔一点?”
“你!”贺骁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当即就不乐意了。
“你什么你?我说的事实,兄弟啊,要是真的想重新追回许吴丢,光靠吼,是没用的。”李荡站起身来,对脚下的陈助理说,“松开他,他不会走的。”
陈助理一脸不可置信,到底还是松开了,可是刚送开的那一秒,贺骁当即就给他一脚。
陈助理疼得哎呦两声,哭泣泣道:“老板,您踹我干嘛?”
贺骁捏紧拳,“谁让你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