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吴丢无奈叹了一口气,随即,跟着男人,进了病房。
谭毓正处在药效发挥,昏睡的状态。
看了一会儿,许吴丢这才跟着男人一块走出病房。
那天。
天气不算好。
走廊旁侧是一排的落地窗户。
窗外飘着大雪,呼呼风声透过窗户小缝隙,蹿了进来。
从男人口中得知,谭毓刚做了手术。
最近又病情加重,医生建议是再做一场手术,然后去国外静养两年。
但是谭毓好像不愿意出国。
“所以,您是想,让我劝她去国外养病?”
男人点头,“是的。最近她刚找到你,肯定不愿意再次出国静养,所以我想托你帮我劝劝她。毕竟,你也是她的女儿,你的话,她应该会听。”
许吴丢倒不这么认为,“您想错了。我五岁就被她抛弃在街头,当时她头也没回,转身离开。即使是现在,她依旧没打算认回我,我清楚,其实比起我,在她心里更重要的,是她的新家。你找错人了。”
男人很是诧异,看向许吴丢的眼神里带着一抹疑惑,“谭毓说过,当时丢下你,是逼不得已的。”
听到这句话后,许吴丢心里,酸涩得不行。
“逼不得已,就可以随意丢掉自己的孩子吗?”
男人霎时,哑口无言。
“想认回来,就认回来,当年不想要了,就可以随意丢在大街上……我和她,实在是,没有话,可以说了。”许吴丢眼眶发烫,里头好像有东西,随时都要掉落下来。
男人再开口,都觉得于心不忍。
于是,他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来,站在许吴丢跟前。
缓缓说了一句:“孩子,我替你妈妈,向你说声对不起。”
许吴丢一愣,随即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摇头,“这和您没关系。”
话音刚落。
男人站直身子,微微低头,对着许吴丢鞠躬,恳求一句:“求求你,帮我劝劝你妈妈吧,她脾气过于倔强了,谁说话都不好使。拜托了。”
许吴丢吓了一跳,随即站起身来,扶着男人。
“您别这样。”
她诧异,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爱谭毓。
后来,许吴丢还是答应了下来。
。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谭毓终于醒了,医生在查看后,示意家属可以进去。
许吴丢站起身来,随后在靳亦泽父亲的注视下,进了病房。
屋子里视线昏暗,许吴丢走到窗户这里,把窗帘微微扯开,用钩子勾住。
深吸一口气时,空气里都带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许吴丢转过身来,谭毓悠悠转醒。
许吴丢搬来一个椅子,坐在谭毓病床前。
谭毓微微睁开朦胧的眼,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时,眼里忍不住溢出喜悦和诧异来,“栩栩?”
许吴丢点头,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
她点头,“是我。”
谭毓想要起身,“孩子,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许吴丢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你刚做手术,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躺着吧。”
说着,谭毓倒还真的没有动了。
她点头:“好,听你的。”
许吴丢开门见山,“听说,你不愿意去德国疗养。”
谭毓一脸诧异,很快便反应过来,“是我现在的丈夫,联系的你,跟说的这件事?”
“是。”
谭毓一脸不自在,“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到国内养病,和到国外养病,根本没有差别的。我年纪大了,不愿意四处折腾,我就想待在我的家乡生活、养病。他这个人,就是太小题大做了,说什么德国的治疗条件更优质一点,还说咨询了德国对症的医生之类的……我在想,压根不需要这样的。”
许吴丢听着,随即道出,“他这是担心你,所以才会建议去德国养病。你应该听他的,去德国。”
谭毓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总归是不是滋味,小心翼翼地伸手来,试图握住许吴丢的的手。
出乎意料的是,许吴丢并没有挣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