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珍珍,”耿九挡她的手,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黄三宏被她拍过的肩头,收回目光后向她一笑,“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贺铮:“我们这不是在和解吗?放心,我最近已经收敛很多了。要是换做以前,我碰到那些什么也不干,厚着脸皮在旁边听线索,还不停指指点点的人,我是要割掉他们的耳朵的。”
杜千页听到她这话,不知为何冷笑了一声。
黄三宏和耿九脸色难看起来。
贺铮顿了顿,霍然笑起来:“……我开玩笑的!时候不早了,也快熄灯了,大家应该上床了吧。”
见她主动给台阶,耿九也不好再说什么,抬手揽住满脸不爽的黄三宏,让他不要再起争执。
风暴中心散了,线索的讨论也到此为止,众人各自上床。
他们上床没多久,宿舍就熄灯了。
时间在黑暗中一分一秒地过去,贺铮盯着离脸还没有小臂远的天花板,静静地等待着某一个时刻降临。
只听宿舍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诡异影子被走廊灯光拉长投射在寝室的地面,随着影子主人进入房间,渐渐融入到寝室的阴影中。
是长脖子宿管。
宿管的脚步无声无息,但好在有走廊透过门窗映在他们床头墙面和所对天花板的灯光,只看那长脖子的影子,就能知道她是否站在他们的床前。
贺铮今晚头朝里睡,只需要仰躺着就能观察影子。
它悄无声息地在床位和床位间狭窄的空隙中快速穿梭,最终停留在了玩家们的床前。
所有玩家都在此刻屏息静气,生怕造成一点点声响都会给自己惹祸上身。
但就是此时,他们之中有个人不知为什么没能忍住,一个熟悉的声音短促地叫出声:“我操!”
正是黄三宏。
然后就是床板嘎吱作响,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地,最后一阵急促仓惶的“啪嗒啪嗒”声响起。
还没响几下,那晃荡的脖子登时像立起身子的蛇一样,猛地扑击向前。
也不知黄三宏看到、遭遇了什么,他爆发出了刺耳凄厉的惨叫声,声音响彻本来一片死寂的寝室。
又过了两秒,惨叫和挣扎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皮-肉与粗糙地面摩擦的“嚓嚓”声,这声音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寝室的门口。
待宿管拖着黄三宏离开寝室,一枚仿佛贴在地上的不起眼“纸片”才抬起两只并在腰间的短手,撑着地板把自己“撕”下来,迈着小短腿鬼鬼祟祟地往床边走,沿着床柱一点一点往上爬。
贺铮的手朝上搭在床头,纸人终于吭哧吭哧登顶后,累得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掌心。
收好纸人,贺铮又侧目朝隔壁床看了一眼,对上了一双在夜色里也亮亮的眼睛。
陆玉刀:“……”
贺铮:“……”
贺铮看他紧抿的嘴唇,兀地笑了一下,又把头转回来,闭上了眼睛,唇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第五天清晨。
贺铮刚一下床,就被人扯住衣领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他x的做了什么?!”
耿九额头青筋浮起,揪着贺铮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提起,“你对黄三宏做了什么?!”
贺铮一脸疑惑:“什么叫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吗?”
耿九提着她的衣领用力摇晃,“你没做什么,他昨晚怎么会无缘无故尖叫?!就你昨晚故意拍他肩膀的那一下,你肯定对他使用了什么道具!”
“大哥,”贺铮摊手,“我那时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拍的吧?要是真动了什么手脚,周围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你作为他的保镖,昨晚上床前还搜了他的身,你搜出异常了吗?没有吧?说明我只是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而已。”
她面带微笑:“他第一晚的时候就抱怨床位不如狗窝,也许,是你家的‘豌豆王子’睡得太不舒服了,难受得叫出声的呢?又或许,他熄灯后突然想单挑宿管,那是他的故意挑衅呢?”
“还有,”贺铮嘴角还噙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她抬手将耿九抓自己衣领的手指一根根扳落,“待会儿还要上课,你在这儿浪费时间空口无凭地指责我。难道是‘男朋友’没了,你也不想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要好好过本啊,情绪这么激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