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说着,又给她夹了块酸甜骨。
“……”叶雅苓静静看着越堆越满的小碗,沉声道,“比如,遗嘱。”
另一边的卜思凡看了她一眼,说:“先吃饭,吃饭重要。给我来只乳鸽腿。”
OS:他们要搞便尽情搞,我有的是方法摆平。
甘宁附议:“好,吃饭重要。”
OS: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没有遗产,她照样能养活自己,接着奏乐接着舞。
甘宁一边给老祖宗夹鸽子,一边顺手给叶雅苓添了碗汤,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说:“你该不会是在减肥吧?”
叶雅苓:“……呃……没……”
她心想,老太爷刚死,所有人都虎视眈眈,这甘宁倒是心大……
她甚至都没想过问问她的身份?问问为什么会坐上主桌,为什么要特意过来关心遗嘱的事?
叶雅苓放弃了努力,入乡随俗,低头喝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甘宁觉得叶雅苓似乎有些生气。
菜都添这么满了,作为客人,她应该高兴才对,生什么气?
甘宁搞不懂。
毕竟不是什么喜事,晚宴并没有持续太久。
占地上十亩的主家庄园里,一大家子加上甘宁,拢共十七口人,围坐客厅。
方为文自然而然地坐在长沙发的正中间,身侧坐着妻子祝南枝以及儿女三人。
两边的单人沙发上,梁语棠坐其中一边。
其余人等,或站或坐,自己找地儿。
甘宁很自然地拉着外表十六岁的老祖宗缩在角落里,充当背景板。
由于十几年来专注隐身,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她身旁的卜思凡。
叶雅苓是跟着律师一起进来的,被安排到了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与梁语棠以及她身后的甘宁遥遥相对。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方为文:“请。”
律师朝叶雅苓一抬手,介绍道:“这位是蜚声贸易的董事长,叶雅苓女士。方景云先生立下遗嘱时,叶女士和其祖父叶君杰先生为共同见证人。但由于叶老先生已然仙逝,现邀请到叶女士来到现场。”
直到这时,甘宁才意识到为什么叶雅苓可以坐到主桌上来。
这么说来……有没有一种可能,方为文早就看过遗嘱?
叶雅苓还在看她,甘宁报以嘻嘻一笑。
只见对方眉头一皱,撇过脸。
看来不是甘宁的错觉,叶雅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她们今天才刚第一次见面,这都哪跟哪?
甘宁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律师郑重其事地从密封的文件袋里取出遗嘱,认真念道:
“方景云先生生前设立了云海信托基金,从下个月起,将每月为指定对象及其子女提供定额生活费,用以支付日常支出。具体服务对象包括……”
律师将包括方为文在内的三代人的名字都念了一遍,只要是活着的,都能够每月领到零花钱,其中就包括甘宁。
零花钱的数目还不小,不出一年便足够艰苦朴素的甘宁还完抵押贷款,再过五六年说不定就能买车换房子,再来个猫狗双全。
她很满足了。
公布完基金的事,律师开始宣读其他分配事项。
出乎意料的是,梁语棠和方砚秋共同分得了一座别墅,也就是她们现在所居住的云涧山庄里的物业。
甘宁松了口气,看来小院养老计划是用不上了。
不出所料的是,甘宁一个子儿都没有。
百亿资产,除了那套房,其余全归了方为文和他的子女。
这似乎有些不公平,但甘宁本就不奢望什么。
“我对这份遗嘱表示质疑。”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甘宁,其中就包括叶雅苓。
她目光炯炯,一扫方才的怒气,竟是充满了期待。
怎么回事?
甘宁懵了。
这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像她自己的?
“我外太公不会这么偏心,只给大儿子这么一点东西。”
这次,包括甘宁自己都看清楚了,说话的正是她本人!
救命!她真的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在这个时候掀桌!
可不知怎的,她的嘴巴就是不受控制地在动,说出的都是违心的话。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卜思凡。
卜思凡朝她眨眨眼,天生上翘的唇角正在发笑。
甘宁看见对方的双眼里有微弱的蓝光在闪动,随后,自己的嘴巴就开始脱离脑子,自主活动。
甘宁分明是哭丧着脸,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字一顿,语气霸道。
她说:“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