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瑟夫第一次对天空产生了怨怼,为什么白天还迟迟不来,为什么太阳还不出现,为什么自己还不够强?
为什么?
他碧绿色的眼眸看向了天空,自从参加训练后,他没有时间去留意这些琐碎的东西。
啊……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
他愿意献上自己的一切
然后
神回应了他的哀求
一个人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屋顶上,她的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叶,连头发也未曾幸免,唯独那双银色的眼眸如鹰隼般明亮锐利。
那是……卡兹他们口中的那个她吗?
晨光熹微,微微的亮光在她背后徐徐展开,被迫再次卷入战斗的乔瑟夫只能用余光去注视对方。
她没有任何犹豫的纵身一跃,手中的镰刀明明带着锈迹,可当人注视着她时,却会坚信那是从死神那里抢来的利器,具有无法言说的威慑力。
当卡兹回头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让他搜寻许久的女人,竟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刀身接触皮肉,贪婪地寸寸滑入。无法反抗的巨力攻击着脆弱的脖颈,势如破竹的砍断了卡兹的颈椎。
骨骼破碎的闷响惊呆了所有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卡兹、头颅、女人、镰刀、天亮。
所有字眼糅杂在一起,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大脑。
无论是吸血鬼还是人类,都痴傻的瞪大眼睛,看着女人携带黎明而来,用镰刀划破夜空,割下了柱人的头颅。
“抓住你了。”金发男人如鬼魅般悠然而至,他没有足音的脚步成为了捉住玛丽的最后一环。
卡兹的躯体、玛丽和瓦伦泰挨在一起,替身能力开始发动。
幸存者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卡兹凄厉的叫喊声几乎刺破在场所有人的耳膜:“玛丽!!!!!!不许走!!!!!”
但无论瓦伦泰也好,还是玛丽也好,就像从没出现过般,永远的消失了。
当法尼·瓦伦泰再度回到办公室时,他条件反射的避开女人的踢击,并喊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玛丽,冷静点。”
女人没有回应,但她的动作出现了迟疑。
果然,这个女人没有异世界的记忆,法尼在心中想到。
他言辞恳切的说了下去:“玛丽,我想你来杀我,不是为了取乐。你既然带着目的前来,为什么不和我说说呢?”
女人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她的瞳孔中闪现过困惑。
为什么只要在这个女人身上发动能力,他也必须跟过去呢?而且……为什么会去到异世界呢?想到那些高科技的武器还有恐怖的柱男,无与伦比的兴奋和紧迫感让他的指尖都为之颤抖。
第一次他们前往的时空是1979年的英国,第二次居然到了1939年的意大利,那如果再次发动能力,他会不会有到达2000年后的可能性呢?
如果真的可以,那他可以获得多少超前的信息,又能将国家的军工业水准提到怎样的程度呢?
无论如何,他必须留下玛丽,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自己。
他的语调越发柔和:“你应该也发现了吧,你杀不死我,我们何必一直纠缠下去呢?相信我,玛丽。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只要你的要求不威胁国家,我都可以答应你。”
“……”
女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安静的站在他面前,有些谨慎,但说出的话语依旧单纯到可笑的地步:“你不许再屠杀印第安人。”
一句话就揭穿老底,还让法尼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这种单纯又有能力的家伙居然这么轻易的送到自己眼前,他几乎要抑制不住露出笑容。
“你知道印第安人为什么要被屠杀吗?”法尼装作放松的样子靠近玛丽,替她拉开自己对面的椅子:“请坐。”
女人摸不准他要干什么,没有选择坐下,或许连椅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法尼·瓦伦泰在心中轻飘飘的想道。心中突然升起了怜悯,这可怜的姑娘从来没享受到科技的便利和文明社会的美好,如同没开化的野兽。
“我们人类,也是自然界的动物,那么我们的天性也不会改变。”法尼说道:“草被羊吃掉,狼则吃掉羊,物种和物种之间就是这么残忍。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我们从丛林里获得的教训。印第安人不求上进,羸弱无力,被攻打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玛丽握紧拳头,语气不善:“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会答应我的请求吗?”
“当然,亲爱的。”法尼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可你也需要付出代价。”
“你好好想想,玛丽。”法尼用手指着窗外:“且不说屋里的士兵,美国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子民。如果我死了,你会被追杀至天涯海角。”他蓝色的眼睛中闪着寒光:“就像你是印第安人派来的复仇对象一样,我被杀了,我的人同样会复仇。”
“那个时候,印第安人才会面临真正的灭顶之灾,而你就是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看着玛丽变得苍白的脸色,法尼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可怜的孩子,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像未开智的野兽。”
“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又是天真到滑稽的话语,法尼·瓦伦泰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拿捏对方了。印第安人真是把唯一的王牌,打得稀烂。
“甜心,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只要你为我工作,那我就可以放过他们。”法尼双手托腮,露出了轻快的笑容:“在文明社会,很多事情都是靠钱解决的,你可以用劳动换取金钱,然后为印第安人买下他们的土地。”
“……真的吗?”
“当然”
眼前的女人捏紧拳头,带着疑惑和猜忌,低声说道:“如果你违反约定,我会杀了你。”
“可以”为了国家的前途,他的命算什么,法尼愉快的和眼前的女人握手:“一言为定哦,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