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地冷笑一声:“那就是自私自利。”
“赵国公退居临安,难道不是自私自利吗?”崔妙颖走过来,神色清冷,眼眸中是浓烈的敌意。
王祁渊看到她很是意外:“崔家娘子?”
崔妙颖没理他,幽幽的目光对向了李玄宁:“你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把我一个人丢那,自己跑来跟他说话。”
李玄宁一时之间语痴,惭愧地低下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五年没见,崔娘子还是这般伶牙俐齿。”王祁渊笑着道,语气中多了些讥讽,丝毫不见方才的温润,“还没问,这位,是崔娘子的什么人呢?”
还没等崔妙颖回答,李玄宁先一步向他额首道:“崔娘子的婢女。”
王祁渊又讽:“原来是婢女啊…婢女都比崔娘子你有雅量,崔家真是荒唐。”说完还摆了摆头,没给她们争辩的机会便离去了。
崔妙颖的脸冷得像寒冰,看来是生气了。
“算了。”李玄宁小心翼翼捏住她的手安慰,“我们这一趟来,不知凶多吉少,还是不要轻易暴露身份,不去同他计较。”
崔妙颖抬头撇了她一眼,果断甩开李玄宁的手:“你若是不知就不要乱当和事佬,当年我阿爷求了赵国公好久,让他莫要隐退,王祁渊说现在朝堂上的人自私自利?他是怎么好意思的?”
李玄宁听人说,崔相为了帮圣人留住人才,曾经跪下来过,没想到,是赵国公…
“对不起。”李玄宁同她道歉,“以后听你的,不乱当和事佬,也不跟陌生的男子,还有女子讲话。”
李玄宁用手指勾住她的小拇指,对她一笑,身边人的情绪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李思密是因为赵国公贺寿而来,又是赵国公主持科举时的学生,如今死在了路途中间,王家自然要派人过来慰问,祭奠亡灵。
只是她没有想到,赵国公和崔相之间有过这样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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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多是被人认为偏僻,原因便是前有名作《琵琶行》,言道“江州司马青衫湿”,江州司马属五品,但官阶为散官,属九品,着浅绿青衣,可见其地位低下。
白居易后又写《浔阳春》“若到故园应觅我,为传沦落在江州。”以沦落二字绘写如今环境,徒生其悲哉。
实则江州也确实偏僻,大街小巷多树人少,与洛阳城里的繁华截然相反,多了宁静与悠远,若至黑夜,想必是万籁俱静。
她们一路赶往江州府,下了马车,就见着王棱清了,他愁眉不展地站在府门口。
他身后是…王祁渊。
崔娘子好不容易好转的神色又冷下来了,阳光明媚一下子成了寒冬大雪。
“王都统,又见面了。”
王棱清欲朝李玄宁行礼,被崔妙颖的眼神止住了。
“崔娘子,还有…李娘子,是来帮我的?”他打趣地望着崔妙颖身后的李玄宁。
王祁渊没说什么话,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崔妙颖点头:“自然是了,这个案子跟崔玉的事情仍有很大的关联,阿爷也极为…重视。”最后的两个字压得很重,是说给王祁渊听的。
王棱清明了她的话,拱手道:“崔相重视,某自然会早日查明真相。”
“不过。”王棱清话锋一转,“若要查清这件事情,并非一日之功,二位随我来吧,我先给二位娘子安排休息的地方。”
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李玄宁在观察江州府的环境,也遇见了大大小小的地方官。
有的人充满惊讶,有的人则是敬畏行礼…
“王都统现在都知道了些什么?可否与我们一道分享?”李玄宁问道。
王棱清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我知道的东西,与洛阳知道的基本一样,李思密的尸首不知所踪,我判断,大概率是已经死了,随行的利州知府没有事,现在整个江州府人心惶惶,我比你们提前一天到,对他们做了些安抚。”
尸首不知所踪,无非就是抛尸了…
如今可以找到线索的,一是随行的利州知府,二是他们乘坐的船。
“我们明日需要找利州知府问话,还得麻烦王都统了。”
崔妙颖同她想到一起去了,李玄宁接着补充道:“晚些时候,得拜托王都统,带我们去看看那艘船。”
王棱清同意:“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