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梁·钟嵘《诗品》上卷:“文温以丽,意悲而远,惊心动魄,可谓几乎一字千金。”
核桃碎被撒入炉子里,小火熬了一炷香的时间,往里头加红糖,再等上片刻,炉子里热气沸腾,白雾涌上空中。
“哟,火大了。”李玄宁呢喃一句,赶忙拿起旁边的扇子对着炉子轻扇。
闻着味,寻思着应该熬好了。
“崔娘子,以后要注意身体,你体质属阴寒,平日里更应该少吃些性冷的食物…”她端着核桃红糖茶,轻轻吹气好让它凉的快些。
“我之前…”崔妙颖坐在床榻上,两手撑着下巴,“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
李玄宁将碗递给她,无奈道:“那都是为你好,快喝吧。”
崔妙颖笑着接过碗,唇边洋溢着淡淡的笑容,脸颊两边露出浅浅的酒窝:“这不是以后有你嘛。”
“我又不能陪你一辈子…”
崔妙颖将汤药一饮而尽,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瞎说什么,你那么好一个人,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李玄宁不禁红了眼眶,这是她第一次得到这种美好的祝福。
可漫漫长路终有尽时,笼罩在所有人上方的黑夜,又何时能消散…
夜未央,庭燎之光,那烛光照着整个房间,使之不再黑暗,夏夜蝉鸣不止,夏虫浅鸣低唱,透过门帘,能看到天上缀满的星辰。
提着灯,她在船尾的椅子上坐着。
这里能更好地欣赏月亮,岸边微风轻拂,树影婆娑,仰天即是满目星空,覆盖着整个大地,几片云挂在天上,无声无息地走着。
闭上眼睛,能感受到燥热中的清凉,夜风徐徐吹过,地上光影交错。
一阵沉香沁入心脾,灯被放在桌上,忽明忽暗地闪着,她一个人,坐在凉月下,显得形影单只,李玄宁就那么不知不觉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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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晕晕乎乎得摇醒了。
“李府君,李府君,醒醒。”
她睁眼一看,是崔娘子身边的婢女:“秋山姐姐?”
那女子急不可耐,听到她叫的一声又无奈道:“我是肃事。”
李玄宁微微抬起头,又是一阵眩晕,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她用力晃了晃脑袋才清醒过来:“怎么了?”
“我家娘子不见了!”
“怎么回事?”她边走边系好衣带,三步做一步,赶紧跑向崔妙颖的房间。
照理来说,那些船工跑就跑了,干什么还带上一个人…
崔娘子的房间在左侧第一间,而关押十几位船工的房间在中间,距离离得很远。
房间里,秋山睡在地上还没醒,看样子是被药物迷晕了,这里残存的味道同她方才在船尾那,闻到的味道几乎相似,与天仙子的味道,似乎也很相似。
李玄宁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一下子看向了肃事:“你是怎么醒的?”
肃事焦急道:“我是靠在门边上的,味道散的快就醒了,李府君,您别问了,快去找我家娘子啊。”
李玄宁当即起身,来到王棱清的房间,一脚踹开门,果然,他也晕了。
“肃事,水。”
一盆凉水泼了王棱清一身,他陡然蹬起,打了一个激灵,还红着的眼睛望向李玄宁:“出什么事了?”
“崔妙颖不见了,同我去找。”
关押船工的房间也出事了,在外头的四个江州兵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由于是黑夜,没带烛台,李玄宁不小心踩到了其中一个人的手。
“哎呦!”她吓得一跳,而后反应过来,蹲下去查看尸体,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仍然让她难受。
“这什么东西?”那人的脖子插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锐器,上面沾了好多血。
王棱清从手下那取了一束火把,照清楚一看:“撒菱。”
“东瀛人?”
“砰!”不远处,黑夜中出现一抹红光。
王棱清面色凝重:“是幻音坊的信号,他们走陆路了。”
四周的江州兵要么死了,要么是晕的,指望不上他们了。
“我们去追。”李玄宁随手取了一把腰刀,挂在身上。
黑夜里,两人骑马疾行,李玄宁心里忐忑不安,闷得慌,他们拿了崔妙颖,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