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喻归醒来时喻恩早已经上班走了,看了眼窗外雪已经停了,昨晚笨笨让他在家里呆一天,雪后村里的路况不好,骑不了自行车,只能徒步去城里。
身旁的位置早已没了温度,喻归看了眼钟表,已经九点多了。
起床上完厕所,喻归按照昨晚喻恩教他的步骤,先在刷牙缸里倒一半凉水,再倒一半热水,等刷完跟上一步一样,在洗脸盆里倒水,洗完脸一定得涂抹脸油,不然冬风一吹脸会疼。
他起的太晚,肉饼和牛奶已经凉了,喻归懒得拿热水烫,直接吃了。
颠了下保温杯,重重的,看来笨笨给他接满了热水,戴好耳罩手套围巾,喻归把保温杯和昨天喻恩买的糖装进阿姑送他的书包里,到后院拿出来缝补好的编织袋,晃悠悠的去了后山。
路上并不是完好的雪地,凌乱无序的脚印昭示这里来过不少人,喻归就在山脚乱逛,走到哪儿是哪儿。
“乌龟!”
喻归转身一看,沈苟正朝他这边跑来,他举起胳膊大力挥手回应:“大狗!我在这儿!”
两人并排走在一块,沈苟看了眼喻归的编织袋,瘪瘪的,好奇道 :“你都捡着啥了?”
喻归满脸惆怅,“只有垃圾,没有瓶子!”
沈苟蓦地踢了一脚旁边的树,树干上的雪花震落,淋了两人一头。
“那个男的是不是对你不好!外婆真是的,干嘛让那臭脸娶你,他又不是咱村儿的,万一是个坏蛋咋办哇!”沈苟拍拍身上的雪,看喻归就像是在看被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他是不是不上班赚钱,就让你出来捡垃圾养他?”
喻归不明白沈苟怎么又生气了,但这次好像是因为笨笨,可是笨笨也不在这儿啊,怎么能让沈苟生气呢。
“笨笨不是坏人呀。”喻归费力地解释,“他给小乌龟买好多吃的,还给我做饭洗脚洗衣服,跟外婆一样,都对小乌龟好。”
沈苟一双黑眸都是怨念,“对你好干嘛让你还让你这么冷出来,我姐夫就不会这样对我姐,天天都给我姐钱,让我姐想买什么买什么。”
喻归听得不知所云,只听懂了‘钱’这个字,于是叹了口气,郁闷地道:“小乌龟和笨笨都没有钱,笨笨赚钱很累,手都破了好多,小乌龟心里不舒服,看到笨笨受伤想哭。”
仿佛喻恩伤痕累累的十指就在眼前,喻归忍不住掉泪珠子:“小乌龟也要努力赚钱!不让笨笨累!”
沈苟切一声,低声嘀咕:“还不是他没出息……”
喻归揉了揉眼睛,感觉舒服了一点,山间温度低下,沈苟先前那一脚踹落的雪花好像有几片掉进了围巾里,有湿气在脖子上,冰凉凉的。
“大狗,我们回去吧。”喻归吸了下鼻子,“好冷。”
回到家后也没有好多少,屋里跟外面温度大差不差,喻归只能抱着杯子喝热水缓解。
“那臭脸人去哪了?”沈苟转了圈没发现人,纳闷问。
喻归咕嘟咕嘟喝了一杯热水,发出长长一声喟叹:“哈啊——好暖和啊。”
闻声看向沈苟:“笨笨去上班了,路很滑,不让我去。”
说完又皱眉不满地对沈苟忿忿道:“笨笨才不丑,你不许骂他。”
沈苟见他竟然帮那丑八怪说话,气的呼哧呼哧的,喻归也没发现他在生气,喝完水就抱着兔子玩,给两只毛球喂胡萝卜。
沈苟被无视心里怨气又升一层,刚下定决心不管喻归怎么道歉都不会原谅,下一秒喻归招呼他来看兔子,紧接着就应声走了过去。
看着两只兔子腻腻歪歪的样子,沈苟又想起昨天下午喻归亲喻恩嘴儿,自从那个亲密的举动后,他总觉得他跟喻归的相处也别扭起来。
有一种什么感觉呢……啊!就是某天他妈给他姐单独收拾出一间卧室的时候,本来家里就小,又挤出一间房更显得逼仄。
他那会儿还不服气,跟着他妈身后一直说她偏心,她妈当时就说,你姐是大姑娘了,不能再跟咱仨一起睡一张床了。
慢慢地,他在学校也知道了ao有别,上了生物课,他以前一直把喻归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跟他玩的时候也没注意那么多,也没想那么多。
等他亲眼目睹到喻归跟他的alpha的接触时,他才有一种真切的感受,喻归他就算是个傻子,也是个实实在在的omega,还是个已经结婚的omega。
“傻砸。”
喻归不开心地瞪他,“也不许骂我!不给你吃糖了!”
沈苟嗤笑夺过他手里的胡萝卜,拿在手里一甩一甩的:“我才不稀罕呢,我现在是用你哥身份跟你说话呢,啧!看哪呢,看我说话!”
看喻归那么勉强的表情,沈苟舒坦的偷笑出声。
“跟你说几件重要的事,算了,说三件吧,多了你也记不住。”沈苟认真严肃的盯视他:“你给我听好了,第一,不能让别人随便亲你摸你!”
沈苟再怎么装淡定,说到这事还是忍不住羞耻,不过他梗着脖子不退缩,把难言的三件事都讲了出来。
“第二,不要让别人咬你脖子!这个很重要!听到没!”
“第三……”沈苟噎了下,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不能让别人掀你衣服!”
沈苟说完后就算对着个傻子也不免尴尬,胡萝卜也早都甩不动了,脚下跟踩到钉子一样,这儿挪挪,那儿走走。
喻归抵着下巴沉思又沉思,顷刻间抬眼对沈苟理直气壮道:“可是笨笨全做过了呀。”
沈苟猛地咳嗽起来,手指哆嗦的指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喻归。
“那除了他呢!”
喻归突然恹恹起来,咂吧嘴转过身。
沈苟一看,神情紧张地扒拉他:“你给我转过来!说!”
喻归被他拽的摇晃,差点摔下去,在沈苟凝重震怒的逼视下,喻归怯怯地把林壑的事告诉了他。
“林壑说让我亲他一口,他才让我玩打怪兽。”喻归不敢看生气的沈苟,垂眸道:“本来亲一下就可以了,林壑撒谎,亲了也不让玩,手伸小乌龟衣服里,一直捏我肉。”
沈苟怒道:“捏你哪儿了!”
喻归指指胸口。
“喻归!你他妈傻.逼吧!”沈苟暴怒地将手里的胡萝卜扔喻归身上,怒不可遏:“外婆教你几遍了!你到底有没有记住过!你他妈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林壑说是小乌龟的朋友……”喻归哭着哽咽道:“他不让小乌龟说……会有人打他……”
沈苟简直快气疯了,勃然道:“你他妈不说的废话!”
“大狗别生气……”喻归小心地去拉他的手:“小乌龟害怕……我想找笨笨……”
不明所以的喻归不知道沈苟为什么这么生气,不安的他现在只想找笨笨,抱着笨笨,闻笨笨身上好闻的味道,可以的话让笨笨再亲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