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恩淡淡看了眼,眼神都还没回来就拒绝:“不行。”
“为什么啊!”喻归眼巴巴地看着桌上那个颜色好看的包装,上面还有白色的果冻,红色的糖豆,肯定又甜又好喝。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喻恩冷酷到底,心里对喻归擅自开门这个举动有了小小的埋怨。
门的钥匙只有护士和他有,但医院的门从外面锁上只能用钥匙或里面打开。
他知道不能怪喻归,在喻归心里,陈有为还是对他好的村长伯伯,陈怡也是对他温柔的阿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睡的时间长了一点。
“呃……那个喻恩啊,跟孩子好好说,咱小乌龟又不是啥不懂事的孩子。”陈有为觑着喻恩的脸色,斟酌开口,“让陈怡在这儿陪会儿孩子,咱俩外面聊聊?”
仔细听的话,陈有为跟喻恩说话的话语里充满了试探和小心。
喻恩把喻归接满杯子的水放桌上,喻归侧着头不看他,喻恩暗暗叹口气,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出去。
两人亦步亦趋到消防通道的楼梯里,黑乎乎的楼道只有墙上安装的应急灯亮着白光。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空间里又多出一猩红的亮点,随着吸气呼气明明灭灭。
喻恩站在门口,靠着楼梯扶手,对陈有为递来的烟视而不见。
“有话就说。”喻恩率先冷硬开口。
陈有为苦笑下,收起了烟,借着灯光抬眼看面前这个冷凝如寒的alpha,他咂巴下嘴,犹豫再三还是说了:“你还是带喻归回村里住吧,他从小就在村里长大,没出过几次村,他那样的情况突然换一个环境对他的状态也不好,而且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再折腾来折腾去,小乌龟这大病初愈,我这个做伯伯的也心疼得紧……”
喻恩听到这话嗤笑一声,冷眼盯着他,“你签谅解书的时候怎么没心疼。”
喻恩一直不愿意回想这件事,说到底也怪不上陈有为,喻恩也是那会儿才知道陈有为是喻归的监护人,林壑几人家里权利大,当天就到了宁渔村,几十辆汽车排排开到陈有为家门口。
具体发生了什么喻恩不清楚,他只知道在他失控被关在屏蔽室那几天,有一个自称是林壑的代表律师在玻璃窗外与他谈判,他全程只听到一句话。
“陈有位先生已经签写了谅解书,喻恩先生如果再不识好歹的话,不仅您来之不易的身份,宁渔村也可能会因为您的鲁莽而消失。”
等他情绪稳定出来后,得知喻归已经脱离危险,但一直没有恢复意识,其原因可能是拒绝面对现实。
当时的他什么报复,什么计划,他都抛到了脑后,每天会抽点时间去查资料,信息,想把喻归送到更具权威的医院。
病例报告邮寄了好几家,电话也沟通了无数回,回复他的答案却总是那一个。
在浪费了七天时间后,一次喻恩在回医院的路上遇见有卖糖画的,摆摊的是个爱笑的慈祥老奶奶,虽然头发已经全白了,但仍然精神矍铄,那一刹,喻恩想到了陈娘。
他挑选了一个兔子的形状,老奶奶把勾画好的糖画递给他,喻恩给了钱想说别找了,那位老人满是枯纹的手拉住了他,“孩子,别灰心,神会把迷路的孩子指引回家。”
喻恩回到病房把兔子糖画插在一个瓶子里,洗好手照旧给喻归按摩伸展肌肉,在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喻恩坐在网吧,电脑上搜索的信息变了。
隔天一大早,喻恩天不亮就坐车去了隔壁市的一家寺庙。
不管经过如何,喻归终于是醒了。
陈有为情绪激动起来,“喻恩!”,他声音大了一瞬后又竭力压住,“那天警察和那群人直接闯进我家,说你把人打坏了,要拘捕你,小乌龟那样的情况我敢让你被带走吗!我能让你被带走吗!我只是一个村主任,我能有什么办法!”
“县长秘书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你一个买来身份的黑户要真进去了能不能安生出来还另一说!”陈有为咬牙切齿,对喻恩的冷嘲热讽很是愤怒。
“先不说这个。”陈有为踩了烟,说:“喻归现在怎么样……”
“选择性失忆。”喻恩轻声道,“医生说不能再受刺激,下午出体检结果。”
陈有为在楼梯口辗转几圈,说:“回吧。”
喻恩没动,陈有为兀自离开,经过他时,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倏地停下脚步,“陈怡听刘工那小子说,最近有人在工地打听你,你……”
“算了,你看着办吧,要心里有数。”陈有为忧心忡忡,“别太冲动,要多想家里那位!”
喻恩等陈有为走了盯着虚无的一处沉思,有人在打听他?会是谁呢?
林家都已经威胁到明面了,肯定不是他们。
喻恩身体一顿,目光里闪过一丝冷芒。
难不成,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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