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澄日子不好过,傅云霄从小就知道,所以他恳求朋友帮忙,勉力送给傅澄一片可以放开手去施展的小天地。
最起码可以不再让他受制于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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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屁股疼……”
喻归意识刚一清醒就被屁股上的疼给夺走了所有注意力,接着肚子也跟着爆发出了刀片割过的痛感,这种疼是锥心刺骨,简直像是在活活剜他的肉一样,让他无法忍耐。
他捂着肚子想蜷起来缓解,可就连呼吸都染着疼,让他不敢动弹。几乎一瞬间,喻归就满身的冷汗。
“归崽,不怕啊,忍忍好不好,马上不疼了。”傅云霄急促又无措地给放出信息素,慌乱的手都在哆嗦。
可胎刺就是这样,可以称作是惨无人道的一项检测,这种疼除了硬生生挨过去,没有任何办法。
喻归无法接收傅云霄的声音,他只想再昏睡过去,好不再这么痛苦。
可他只会无助地哭,绝望地喊。他喊外婆,喊妈妈,喊牛爷爷,喊村长,喊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再叫出笨笨。
“我在呢。我在呢。”傅云霄积极应和,即使没有他的名字,“真的,笨笨不骗你,马上就不疼了,不骗人,再坚持坚持。”
“呜啊——”喻归紧紧抓着面前伸过来的手,手指肉都是青白,手背的筋骨硬绷绷鼓起。
渐渐地,他也没有力气再叫,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他睁开被汗水模糊的眼,看到傅云霄,他的笨笨,低声委屈地啜泣。
“你又不要我了?为什么呢?我给你带了那么多好吃的,你还是不要。”喻归呆怔怔地,慢吞吞费力地继续说,“你不在,我怕。每天肚子疼,小乌龟要死了,也要睡在土里,以后再也看不到笨笨了。”
“我不想睡土里,我想要笨笨。”喻归把脸贴在傅云霄手上,Alpha的信息素是最好的良药,虽然他还是疼,但他还是想把笨笨哄回来。
“你不要不要我。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一个人。”
傅云霄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流泪,而且还哭得这么狼狈。
他也没想过,自己会遇见喻归。
更没想过,稀里糊涂又平凡平淡的一段日子,会让他把一个人深深种在心里。
而不知何时,那颗种子,早就已经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并且结了一个个甜又大的果子。
每一个果实都散发着清幽甜美的果香。
“不会了。不会了。”傅云霄温柔地看着他,湿凉的嘴唇轻轻触碰着喻归的皮肤,“我们再也分不开了。永远在一起。”
心里一夜的折磨犹豫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是他对不起未出世的孩子。也对不起喻归。
这一刻,傅云霄甚至有些庆幸,还好喻归不明白,还好,他不会因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来怨恨自己。
对于除喻归以外的其他人,傅云霄还是无所谓且冷漠的,包括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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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那个漂亮阿姨是你妈妈吗?”喻归缓过来后靠在傅云霄身上,扣着他手心上的茧子,小声地问。
“她好凶。比外婆发脾气还可怕。”喻归闷闷地说,身体也跟着往傅云霄身体里缩了下。
傅云霄又抱得紧了点,轻声问:“归崽怎么知道。”
“漂亮阿姨在车里告诉我的。”喻归顿了下,又可怜地抽泣了几声,“笨笨,小乌龟是下贱的Omega吗?”
“小乌龟没有勾引你。真的没有!”喻归坐在床上扭着屁股把脸埋在傅云霄胸膛,虽然他不知道勾引是什么意思,但从温颖的表情和语气里,喻归知道这是个很不好的词。
“我不是下贱的Omega。我是小乌龟。我不会勾引,外婆只让我做个乖孩子。”
他非常委屈地向傅云霄解释,可他小小一张脸,水晶一样的大眼睛,就这样仰起脖子,一副无辜又纯得不行的模样。
这怎么又不是一种勾引呢……
傅云霄难耐得滚动喉结,亲了下喻归下垂的嘴角。
“她说得不对。”
“是我在勾引你。”
“是卑鄙的我在勾引什么都不懂得你。”
我才是低劣下贱的。傅云霄眸光幽深地望着那双反射出他脸的清澈瞳孔,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