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一次性手套的凌肆也抓鸡翅啃,谢岁星想不到他不揍人的时候,动作能如此优雅。
凌肆抬眼:“看我做什么?”
她泄气:“本来想辣你的眼睛,计划失败了。”
“什么意思?”
“窈窕淑女在你面前抓鸡翅啃,不觉得辣眼吗?”
凌肆第三次无语凝噎。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想到如何接话:“你很讨厌我?”
“谁不讨厌欺负过自己的人?”她狠狠地啃一口鸡翅的肉。
“很好,我也要辣你的眼睛。”
“?”
“我会经常出现在你面前,对你进行视觉□□。”
“……你会飞吗?”
“?”
谢岁星冷笑:“除了上课,我都会飞在天上,你追不上来的。”
“呵,等着瞧。”
菜肴太美味,谢岁星化郁闷为食量,吃了所有菜肴的总量三分之一,很撑。
走的时候,她坚持自己背琴盒。
在二楼的楼梯口,两人碰见意想不到的熟人。
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与西装革履的沈扶渊握手交谈。前者连连道谢,带着秘书下楼去。
人走后,沈扶渊从胸前的口袋掏出白色的手帕擦手,垂落的眼镜绳焕发冷漠的金光。他转头,视线与他们俩交汇。
两人并不想和沈扶渊打招呼。
“来吃饭?”沈扶渊打破沉默,向二人走去。
谢岁星立刻后退到凌肆身后。
见状,沈扶渊停下脚步,黑眸沉沉如海底。
“跟你没关系。”凌肆拉着谢岁星的手腕,绕开沈扶渊。
“我刚好也吃完,需要载你们一程吗?”
凌肆的冷眼释放警告与威胁的信号:“不用。”
沈扶渊斜睨谢岁星的琴盒:“作为X俱乐部的部长,我有义务保证你们在校外的安全。而且一路背着琴盒乘你的摩托车,很累吧。”
凌肆的目光如阴鸷的暗箭:“乘你的车恐怕回不了学校。如果是之前的沈学长,倒是安全。”
阴冷的戏谑染上沈扶渊的眼神。
趁这时,凌肆带谢岁星下楼。
冤家路窄,沈扶渊的黑色轿车与他的摩托车隔两个车位而已,两辆车先后驶出露天停车场。
夜晚是放浪形骸的时候,几名飙车的机车族呼啸而过。
沈扶渊降下车窗,盯着几人的背影低语——不知名的古老语言,带着邪恶的力量。
呜呼——
震耳欲聋的机车超速追上凌肆和谢岁星,不过没有超过两人,而是包围他们。
“他们想抢劫吗?”谢岁星忐忑不安。
说着,四辆机车开始逼近,拿凌肆和谢岁星当夹心,传来声声污言秽语。
“小腿很白的小妞,嘿嘿……”
“借我们玩玩呗!”
尽管有头盔的挡风面镜遮挡,凌肆也感觉到那些家伙恶心的视线往他身后盯,像盯着水族馆里的海鱼一样,满脑子是吃干抹净的念头。
他的双目泛起血丝,烦躁化作成百倍的怒火:“他们找死!”
在下一个路口,凌肆拐弯驶去人迹罕至的公园,停在宽广的白鸽广场上。
“凌肆,别冲动。”谢岁星的指尖擦过他的衣袖,来不及拉住他。
四辆机车带着猥琐的笑声尾随而至。
头盔也没摘下的凌肆冲到一辆机车前面,夹克下的虬结肌肉,喷张恐怖的爆发力。
对方的机车还没停好,车头灯被他的黑色拳头砸碎,玻璃碎片飞溅,划破车主的脸庞。
火辣辣的刺疼使车主清醒几分:“怎么了……”
“要你们死!”
赶过来的谢岁星急忙从后面抱住凌肆的腰,散发的青光凝结成四块盛开的花瓣。
沁人心脾的气息刮起微风,吹拂四个车主,唤醒他们的理智。
“……怎么来了这里?”
“哇,大强,你的车灯爆了?”
“靠!小子,是你打爆的?”
凌肆怒目发红,黑皮肤的坚硬拳头却迟迟没有出击。
“我们快走,他们刚刚身上有邪气,迷失了神智。”她低声提醒。
闻言,凌肆压下怒火,放下青筋凸起的拳头。“刚刚你们出言不逊,打爆你的车灯当是警告,我会给你赔偿。”
他主动加车主的联系方式,让车主到时给他发来维修的账单。
闹剧无疾而终,公园外面的树荫下,漆黑轿车悄然后退掉头。
回校的路上十分安静。
“凌肆,等会你在X俱乐部外面停车。”
“为什么?”
“我的琴寄放在云学姐的休息室。”
凌肆沉默。
谢岁星万万没想到他不守信用,居然先送她回女生宿舍楼下。她气得捏他的胳膊:“说好先到X俱乐部呢?”
凌肆推上挡风面镜,朝她摊开手掌:“把琴给我,我帮你保管。”
“什么?”
“刚刚吓着你,当是赔罪。”
“不要,谁知道你会不会砸坏我的琴。”
“如果你的琴坏了,我赔你十架,让你揍到住院!”
谢岁星盯着他宽大的掌心纠结。
“快点,你不想被人围观的话。”
她才发现来往的女生投来各种各样的视线。
无奈之下,她把琴盒交给凌肆。“好好保管,要轻拿轻放。”
等她下车摘头盔,凌肆把琴盒背到背上。
“等等!”她拉住摩托车的把手。“加我好友,我随时找你要琴。”
“嗯。”头盔遮住他扬起的嘴角。
X俱乐部楼上的走廊灯清幽冷淡,提着支架包的凌肆遇到倚墙的云绯。
她环手抱胸,英眉入鬓,侧颜冷冽。
好几次,凌肆觉得她毫无一丝女生的柔和感。
“把岁星的琴和支架给我。”她冷冷地斜睨。
凌肆目不斜视地在她的面前走过。“帮她保管的人是我。”
“你从来只会破坏。”
银色的剑架在凌肆的颈侧,剑气拂起他耳边的发丝。
哪知,凌肆看也不看肩上的剑刃,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