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摸出绑在石柱上拧成一股垂下的藤蔓绳子,系在腰上抱紧,往前方栽倒。
他颤抖地紧咬牙关,稠密的头发在寒风里散开。风声刮过耳畔,一息不到,便栽进宽大坚硬的躯背。
缠斗的两兽同时分开,同时奔来,幽蓝皮毛在月光下像燃烧的火焰,接住他的是银狛,银弈停在身边。
兽皮散开了,少年露出削瘦的肩膀,坐在雄硕的猛兽身上,月色和雪光交互相映,说不出的奇异和圣洁。
喷着粗气的两兽忽然安静,目光痴迷。
银狛长啸,托着琨瑜回到山洞,紧接化成人形,将雌兽打横抱起,越过洞口。
银弈紧随而来。
二兽人赤身相见,又为刚才的事,气氛如水火相碰。
尤其银狛,臭着脸,拉拉着一双冷酷吊眼,气氛陡转,似乎又有打起来的趋势。
两人身躯魁伟健硕,身体各处遍布刚才缠斗过程落下的外伤。
伤口无损他们的气质,这些痕迹,反而给兽人添了几分刚劲雄厚的气势。
谈不上害不害臊的,琨瑜满眼担心,视线偏向银狛,整个人缩进兽褥里,哑声道:“银狛,是我对不起你……”
又哑着声劝告:“你们两个别打了。”
银狛和银弈目光闪烁,银狛冷酷无情:“别替他说话,你不需要替他求情。”
银弈点头:“琨瑜,并非你的错,错在我,银狛,是我不想忍。”
兄弟没将错误揽在琨瑜身上,而是发自内心的,谁做的谁认,他们怎会怨怪琨瑜?
雌兽本来就拥有选取几个雄兽的自由,在力量不足的境况下,越多雄兽养着雌兽,对繁衍和生存都没有害处,他们怎会因此对琨瑜有怨气?
银狛环臂讥讽:“你来就是为了与我夺他。”
银弈不语,几息过,直言不讳:“我想对他好。”
银狛冷笑,银弈迎面对视,
刹那间再次势如水火。
琨瑜左右瞅瞅,捂上发疼的脑袋。
他扯着嗓子,先痛苦吞咽,继而开口:“难受……”
兄弟同时错开目光,齐齐看着他,左右来到他身侧。
银狛牵起琨瑜的一只手,占有欲十足的把他圈起来。
银弈没什么动作表示,只屈着半身蹲下,仔细打量:“是不是嗓子疼,我去给你弄点水。”
银狛冷笑,直接托起琨瑜的膝盖弯,垫着他的臀,抱他到灶边接了点热水喝。
他护崽一样圈着琨瑜,不给银弈触碰丝毫。
说来也巧,蛮荒大陆上,鲜少有相似的亲兽。
银弈与他同胞降生,外貌、体魄,力量都相近,行事也有默契。
兄弟交流不多,但在过去,对于这份默契都一致放在心里珍惜。
尤其到了战场上,弥足珍贵。能有实力相当的队友,与兽潮征斗,尽可以将背后的另一片战场交给彼此守护,酣畅淋漓地投入前方战线中。
可这次,银狛不爽,银弈居然“默契”地要了他养起来的雌兽。
视线又一次交锋,山洞周围瞬间冷冻,琨瑜打着抖,叹气。
他心力交瘁,觉得自己像个垂暮小老人,加上身体劳累,此时此刻,实在没力气再开口。
银弈看着他,目色关切:“可是难受,给我瞧瞧。”
银狛扯开那些碍眼,脏了的兽皮,垫上另外几张干净的,挡住怀里的雌兽。
银弈寸步不移:“给我看看他。“
顿了顿,又道:“……刚才控制不住,我用的力气重了些,他可能有伤。”
银狛霎时目露凶狠。
“再说试试?”
琨瑜无力:“……”
只求他们别再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