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桓也是一脸激动,他眼中忍不住泛出泪花,“成了,成了,我青州百姓有救了!”
黄农也笑道:“匈奴撤去,我青州终于无忧了!”
倪桓拭去眼角泪意,摆手道:“使君,人虽撤去,但还是需要多加小心,不如使潘良率骑兵尾随监视。”
黄良若有所思,点头道:“如此甚好。”说罢立刻对小兵叮嘱道:“还不快快传下去!”
“诺!”
诸事已定,黄农看向一旁的秦兆玉,忍不住夸赞道:“仅仅两战,便将匈奴万人大败,使其撤军,公子大才!”
秦兆玉礼貌笑了笑,没有说话。倪桓适时道:“公子如此大才,又在守城中献策献力,屡立奇功,不如使君将其留下,好为使君分担。”
黄农点点头,赞道:“好主意,那我就封公子为议曹从事,专为青城提供战略建议。”
倪桓虽觉有些大材小用,但秦兆玉已经拱手道:“谢使君。”
匈奴撤退,众人的心这才终于安定了下来,又举行了一场酒宴加以庆祝。连日不得休憩,秦兆玉这才发觉浑身疲倦,酒宴后秦兆玉拜别众人,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暂居的住所。
她摇摇晃晃向房间走去,难得有些醉意。月光照耀在地面上,亮如泉水,她心情忽地有些开阔。她拔出剑忽然在庭院中就这样独自舞了起来,边挽剑边念道:“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塞外满弓刀。”
“啪啪”两声鼓掌,秦兆玉惊了一下,转身望去,发现竟然是徐愁海,此时他正站在自己房间廊下看着她。
“好诗!师侄真是文采斐然!”
秦兆玉将剑收鞘,淡淡道:“这是卢纶的诗。”
卢纶是谁?徐愁海尴尬了一下,他自幼江湖长大,修行剑法居多,对于诗文什么的确实没有什么了解,这就显得他方才的夸奖十分的虚假。
徐愁海有些哀怨地看着她,“州牧召你过去,可是有什么事情?”
秦兆玉点头,“他封我做了议曹从事。”
徐愁海笑道:“堂堂天家之女,如今却沦落到当一个城中小吏,你可有何感想?”
“挺爽的。”一阵风吹过,秦兆玉发丝拂动,她的面上带着些浅笑。
“哦?”徐愁海有些惊讶。
秦兆玉摇摇头,垂首没有说话。她是真心的,这不是她第一次守城,却是第一次感受到知己的信任,感受到百姓的喜悦,第一次出现在百姓口中的不是骂名,而是感激,第一次成功簿上有了她的名字……
原来,为了自己创业这么舒心!尽管万难,可最后的受益者是自己啊!
“哎,不对啊!你不是要去明州的吗?怎么在这当起官了!”
“殊途同归……”秦兆玉本想去明州与贺忠商议夺位之事,可如今竟在青州提前占了一席之地,便不能不做打算。在这数日,她已经看出来了,青州州牧黄农虽仁义宽厚,但更软弱犹豫,州中大事均不由他做主,被青州士族所控制。
古语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如果说之前马家在此占据为王的话,此次马家离开说不准正是黄农的机会,其余士族势弱,他如若能够抓住机会,便能真正掌控青州。
只是,以她观察,黄农此人缺少决断,用人失察,纵容属官却无法控制,给他机会恐怕也难有掌控青州的能力……如果暗中操控,恐怕这是一次她的机会,只是,如若成功,还有许多其他的问题……
她地位低下,虽参与决策可其实影响程度较弱;其次青州位临边疆,属于战略重地,马家撤离恐怕也不过是做个面子,如若北疆撤去,他必要回来争抢,易生事端;还有民众百万,又常年干旱,军政粮草粮草又是一难……
这些不能不想,她如今只是暂时接着这个职位,好再做打算。如若不成,交好些人士往后再缓缓图之也不失为一计。
不过这些她都没有说,她只是简单道:“我已经修书一封让问海送到明州,我等推迟几天再去不迟。”
徐愁海点点头,叹气道:“你也提着心吧。”
秦兆玉有些疑惑地望向他,徐愁海笑道:“我虽不善用计,可也知道,计谋并非万无一失。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们恐怕是要掉头的。”
秦兆玉笑道:“如果师叔不确定恐怕早就带着师兄二人跑走了吧?”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如果力量全备,计谋不过是锦上添花;可若处于弱势,计谋则可能力挽狂澜。拼得便是这一分意外,虽不能算无遗策,可若准备周全,但也能保证计划能够实行下去。”
徐愁海看着她,“你这次做得很好!有你师主当年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