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一扬手,两个壮汉立刻上前,将那汤药强行灌进辛禾口中。
“万事开头难,开了头就好了。”那鸨母见一碗汤药都灌干净了,这才示意人给辛禾松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待这药效起来,只怕你还得磕头求妈妈我给你找男人呢!”
之后鸨母扭着腰肢走了。
辛禾像条力竭的鱼被扔在床上,不住喘息的同时,她翻身趴在床上,用手指压着舌根,试图将先前被灌下去的那些药催吐出来,但却无果。
从鸨母的言语中,不难猜出那是什么药。
辛禾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既然催吐不出来,那她得逃。
从前她已经过得够惨了,她才不要后半辈子烂在这个泥沼里。
鸨母对她的药太过自信了,所以离开时,她将房中的人一并带走了,这也方便了辛禾逃跑。
最开始辛禾没什么感觉,但药效慢慢上来之后,辛禾就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火,烧的她口干舌燥手脚发软。
辛禾试图克制,但那团火越烧越旺,就连她的眼前都开始模糊起来。
辛禾便想着找个空屋子躲进来,熬过药效了再逃。
而她前脚进了屋子,后脚魏明烬也跌跌撞撞进来了。
之后便是荒唐的一夜。
待药效过了之后,辛禾顾不得身上难受,当即穿戴整齐后,顺着花楼窗外的红绸滑至楼下荷池中,凫水一路游至渡仙桥下。
那时辛禾打定主意,就算没了周水生,她也要离开清溪县。
所以她径自朝渡口去,想坐天明的第一趟船离开清溪县。
但在船即将靠岸前,辛有志带着两个儿子找来了。
辛禾被他们抓了回去,第二天就被塞进轿子里送进了魏家。
在醉月楼的种种,仿若一场绮丽危险的惊梦。
梦醒之后,辛禾守口如瓶,然后刻意遗忘。
但现在,这一切却被周水生翻了出来。
辛禾倏的转头,目光狠狠盯着周水生。
她自是知道周水生的目的,但她偏偏不让他得逞。
辛禾紧紧掐着掌心,不让自己出于下风:“好呀,但是在去见魏公子之前,你得先随我去见官,略卖良人妇女可是大罪。”
“你少吓唬我。”周水生却不吃这一套,他双手环胸,满脸无赖,“现在醉月楼已经被查封了,而且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略卖过你?真闹到衙门,咱们俩指不定谁吃亏呢!”
周水生吃定辛禾不敢和他闹到衙门去。
辛禾被气的牙痒痒,可却又拿周水生没办法。
周水生说的不错,她没有证据。而且真闹到衙门,她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而且你腹中这遗腹子,应当就是在醉月楼有的吧?”周水生的目光落在辛禾尚未隆起的小腹上。
那晚将辛禾卖进醉月楼之后,他拿着那笔钱又在赌坊赌了个昏天暗地。
直到将钱全输完后,周水生才回了十里村。他以为辛家早已人仰马翻了。却不想,辛有志一家正高高兴兴的准备盖新房。
周水生觉得奇怪,旁敲侧击打听过,才知辛禾已经进魏家做妾了。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周水生都过得是提心吊胆,他生怕魏家人来找他麻烦,但魏家却没有丝毫动静,渐渐地他也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直到今天从赌坊出来,听到旁边那两个人议论魏家,周水生才想起此事。
之后他的脑子就转起来了。
“周水生,你别胡说八道!”辛禾厉声呵斥。
“是与不是都与我无关,我只为求财。”说到这里,周水生话锋一转,“我是看在咱们同村的份上先来找你,若你肯破财免灾,那我自然守口如瓶。若是你不肯,那我就只能去找魏公子说道说道了。”
周水生不知辛禾和魏明烬之间的种种,他只是想用这个把柄在辛禾这里敲一笔银子。
辛禾对周水生恨之入骨,但为了不让她去魏明烬那里胡说八道,眼下她只能先稳住他。
辛禾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滔天恨意,问:“你要多少银子?”
周水生满意的笑了。
半炷香后,琼华才找到浑浑噩噩的辛禾。
“姨娘,你去哪儿了呀!吓死我了。”琼华一颗心这才落了地,整个人都要喜极而泣了。
“逛的迷路了。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琼华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扶着辛禾往她们暂歇的院子行去。
待到她们主仆俩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旁边的垂花门后才转出来两道人影。
是芳絮和她的侍女。
芳絮偏头吩咐:“去查除了辛禾之外,还有谁进了佛塔那边的碑园。”
侍女应了声,匆匆去了。
芳絮站在原地,眼里泛着泠泠寒意。
辛禾,我会亲手揭开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