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还被应雪晴害得离不开这个魔尊,昔有情人如今反目成仇天各一方,当时的死敌却……趴在自己身上打桩。
完事之后又是一段短暂的平静,赵兰辞横躺在段无秋胸肌上,肩胛骨尚因剧烈的呼吸微微起伏颤抖,段无秋一下一下懒洋洋地抚摸他的头发,手臂正好横在赵兰辞眼前,赵兰辞抬头便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了一个牙印。
“嘶……属兔子的?这么爱咬。”段无秋敲他的脑袋,赵兰辞便又躺回他胸前了。
“起来,服侍我更衣。”段无秋摸了摸他被敲的地方,让他起来,他当然也没指望赵兰辞真会服侍他,还是乖乖自己动手。
“你要出门?”赵兰辞见他拿了出门用的饰带,便问。
“我回一趟家。”段无秋低头系带子,“你……你想一起来吗?”
“段家?我……”赵兰辞看不过眼,伸手帮他把胸前的金饰扶正,这个角度也正好让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我想去。”他说。
“嗯?真的?”段无秋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爹我娘可都会在。”
“我若说我想见见呢?”赵兰辞帮他理好腰上的带子,打了一个结,向上一瞥。
“真的?”段无秋突然把他抱起来转了个圈,素来伶牙俐齿的人这会子竟结巴了,“你……我……连我都还没准备好。你真的决定了?”
“想什么呢?信风说你娘是钦天监监正,自然是人间翘楚,我又做过神的,能有机会见见,有何不可呢。”赵兰辞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哦。”段无秋把他放下来,刚才还神采飞扬的一张脸黯淡了几分,不过他很快就能振作起来,说道:“那更衣吧。”
赵兰辞已经能面不改色地撒谎了,他哪里是想见段监正,他一刻也没有放弃过逃离,逃不出段无秋的幻境,他还逃不出段氏在人间的府邸吗?
段府在华京城中很好找,却并不热闹,许是因世代与天文神迹相关,虽是坐落在非富即贵的金泉坊中,仍是清幽雅静,赵兰辞脸上带着面纱,被段无秋扶下小轿,方知已经被抬着过了三重门,前面的楼阁便是段府中轴正堂。
“今日是有宴会?”赵兰辞和段无秋一面走着一面问,他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这日来来往往人员繁多,不仅是丫鬟小厮,还有各色风尘仆仆的商人,看上去像是掌柜、伙计,口音也南腔北调的,见着段无秋都喊东家公子。
“嗯,这不是天气暖和了吗?前阵子因为……圣人的事,再加上雪灾,各地前来送货盘账的掌柜们晚来了一阵,这宴也今日才开,估摸着还要持续几日。”段无秋揽着他往里走,“因不怕你看,才从这就让你下轿了,这些是凡家的人,要喝酒吃肉的,仙家的人辟谷了,还要另请,都是分开的。”
“那我坐哪?”赵兰辞已经看到了宴席的圆桌,就摆在敞开的房间里,一长条走廊,皆是一水儿的素色小厅。
“给你准备的位子才不在这。”段无秋笑道,“走这边。”
他带着赵兰辞七拐八绕的,嘴上一路也没停,一会说这棵树他从前爬过,一会看见自己上过的房顶,越走人越少,直到进了一间二进的黑门院落,他才说:“到了。”
这里更是清净,只有两个梳道童发髻的丫鬟侍立,一见段无秋二人便沉默行礼,拉开大门,赵兰辞往里一瞥,顿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