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解决薛夫人之事。”容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无声安慰。
不过有他在身边,青浣安心很多,露出一个浅笑,只是眉眼间仍旧是掩盖不住的忧愁。
他们回到小院,崔煜寸步不离地守在床畔,看见他们回来,起身给他们腾出位置。
青浣捏着从地脉处取回的力量,直到将其小心翼翼投入薛夫人的灵台,眼看着死气一点点退去,薛夫人睁开眼,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老人的眼里仍旧盛着一汪水一样的善意,看见青浣他们还吓了一跳。抖着唇问他们何时回的,这是哪里之类的话。
青浣朝崔煜递了个眼神,崔煜便捡着无关紧要的话说了,其中并没说崔父可能已经逝去的事情,只说了京中贵人身体抱恙,留崔父在府中不肯放人。
二人悄悄退出,青浣留了一封信,又让容危加固了此地的结界,便再次朝博州而去。
“还是要先查清难民的去向。”青浣提议,“如果又是青玄,说不定还有救。”
“嗯!”
容危一答应青浣就要发动神力用竹茎去探。
“等一下,不用如此。”容危打断她,拉着她往城中走去。
越往里走,越是清净。直到走到一扇朱门前二人才停住脚步,青浣抬头,大门门楣处挂着匾,上头写着大气磅礴的“罗府”二字,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容危上前叩门,大门吱呀一声启开一条缝,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打着哈欠探出头来。青浣抬头看了看,日挂中天,正值午时没错,不知这人是醒得太晚还是午睡的太早。
那人目光扫了扫,见他们的穿着不俗,正神问道:“不知二位来此有何事?”
“紫极阁容危来拜见罗州牧。”他将令牌摘下递给那人,小厮拿到手里来颠来倒去看了两眼,一作揖,留下一句稍等,就往内里跑去。
冬日正午的日光暖洋洋的,青浣伤好之后,体内的那截残竹已经渐渐和往生玉融合为一体,有了根基,一些平日的习惯也随之回来,如今她十分贪恋这份暖阳。
容危同她并肩而战,不多时,罗府大门洞开,有人小跑而来。
罗添人至中年有些发福,两步路已经喘的不成样子,他被人扶着艰难地来到容危面前,边喘边行礼,“拜……拜见,圣子!”
容危看他这副样子,在他刚俯身时便制止了他的动作。
“不必!”
“哦!呃,是,圣子请入府。”
容危没有动,反倒是侧身看向青浣,“夫人请。”
留下一众人石化在门外。
夫人!!!京中的冷面圣子,什么时候成婚了?
青浣倒是没时间关心他们,她走在容危身侧同他咬起了耳朵,“他见过你?你那面具原来只是偶尔戴的吗?”
“未见过,令牌之上有名字。”
青浣翻出他早前送给自己的那块,惊异地叫出声:“还真有!不过这是我的?”令牌的背面繁复花纹中用着鸟篆刻着名字,字的笔画同花纹交织在一起,不仔细辨别,实不好发现。青浣惊奇地发现她手中的这块竟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我还以为你是随意寻了一块丢给了我。”
对此容危只是微微一笑。
“圣子、夫人,请上座。”寒冬腊月罗添走了两遭,拿着帕子拭着额角的汗。
“罗州牧同坐。我此次前来没有别的事,只是想同州牧打听下此前城外的流民如今被安置在了何处。”容危开门见山,倒是惹得罗添停了动作。
“他们都回去了啊!圣子难道不知?”
“回去?回哪去?”青浣质问出声,“他们没吃没喝,你让他们回哪去?”
容危拍了拍她的手,“夫人稍安!”
罗添怕得罪他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边磕头边说:“圣子明察,下官没有说谎,是前日国师派了仙长前来,给百姓们分发了辟谷丹,他们服了丹便都回去了。”
罗添差点哭出来,仙人问责他担待不起。
容危倒是好脾气,“罗州牧想起来,你可知阁中是谁前来?那辟谷丹可还有,烦请取来。”
“这……”
“快些说来,支支吾吾地干什么。”青浣看罗添的神情,敏锐地察觉到事有蹊跷。
“啊……是,下官不知仙长姓名,他是带着圣旨来的,分发辟谷丹也是圣上的意思。至于丹药,早已分发完毕,一人一颗,没有多余的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不过下官可以去问问,看是否有人还未服用。”说完不等容危表态,便喊来左右,一溜烟跑了。
“我们先离开。”
“为什么?”
“罗添很可能是同京中传信去了。”身在官场,他不可能没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