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前方一道光芒如利剑般刺穿了那个白衣身影,顷刻间那个身影便消失无影。
原来是天亮了。
等西门吹雪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换过衣服,正躺在自己雪洞般的房间里。
刘伯正守在一边,见他醒来,才担心地问道:“少庄主怎么这个时间一个人回来了,可是遇见了强盗,吉祥人呢?”
西门吹雪没有回到这个问题,而是朝着刘伯问道:“万梅山庄的前主人是不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剑客?他死的时候是不是很年轻?或者这个山庄曾经是谁的坟地?”
刘伯更担心了,他赶紧摸了摸西门吹雪的额头,“可是烧还没退,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大夫,大夫。”
山庄的老大夫已经退休,如今接任的是他的大徒弟杜仲,一个温文儒雅的青年。
他仔细诊了诊西门吹雪的脉,温言道:“少庄主已经无事。”又顺手将他的手放入被中。
西门吹雪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因为两次见到那个白衣身影的时候,都是他快要昏迷过去的时候。但是两次分明都是同一个人,所有细节都一摸一样。
于是他还是执拗问道:“刘伯,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刘伯松了口气,“这个山庄乃庄主一手建成,没有什么前庄主。建庄的时候也请人看过风水,不可能是谁的坟地。再说建庄的时候挖过地基,没有又任何东西在地下。”
杜仲也闻言倒是笑道:“这天底下,哪片土地没死过人,这几十年没死人,不代表上百年上千年前没死过人。”
西门吹雪闻言若有所思。
又是几日后,吉祥才驾车姗姗来迟,还未喘口气,就被刘伯一顿劈头盖脸,“你怎么扔下少庄主,一个人回来。当时门房来报,少庄主灰头土脸倒在门口,可把我吓坏了。”
吉祥一路上提心吊胆,终于等到了这顿骂,苦着脸道:“刘伯,不是我扔下少庄主,是少庄主扔下我独自骑马走了,我一路上都不敢休息,就想着追上少庄主,结果还是迟了。”
刘伯满脸疑惑,“那你们在山东可是遇见了什么事,不然这么着急回来干什么?”
吉祥一脸无奈,摇了摇头,“少庄主,做事从不说话,小人我没法知道啊。少主不是已经回来很久了,刘伯怎么不直接问少庄主,小人也很疑惑啊。”
刘伯想起这几天西门吹雪诡异的举动,叹息道:“少庄主自小城府颇深。你最近还是跟着少庄主,帮我试探看看。”
吉祥看着刘伯纠结的身影,十分好奇发生了什么。于是也不急着休息,急忙朝着梅园走去。
此时西门吹雪反常的不在梅园练剑,而是在房间看书。
吉祥看着房间内满地整齐摆放的书,震惊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他原本也读过些书,认得些字,他还以为能让少庄主这么痴迷,必然是剑术相关的书。
但他仔细看了几眼后,才发现近处的那些书,不是医书,就是史书,还有一些民间鬼神话本。
他此时总算明白了,刚才刘伯为何是那般表情,于是走到正在桌前看书的西门吹雪面前道:“少庄主,我刚从济南回来了。”
西门吹雪听到声音才抬头道:“你来的刚好,你帮我看一些书。但凡书中有写白衣剑客的,都放在桌子上,没有的便放在地上。”
于是两个人就在这里看了一下午书,直看得吉祥满眼发花。直到大夫杜仲到时间来帮西门吹雪诊脉,方才停了下来。
西门吹雪问杜仲,“人在昏迷的时候,是不是能看见平日里看不见的东西。”
杜仲看着他手里的那本神话本子,心中暗笑:都说少庄主年少聪慧,寡言少语,我看倒是少年心性依旧,就是来得晚了些。
于是温声答道:“医术中言,人有三魂七魄。《辨证录·离魂门》中说,人有心肾两伤,一旦觉自己之身分而为两,他人未见而己独见之,人以为离魂之症也;谁知心肾不交乎。”
“可见若是心神不宁,或是能看见平日看不见的东西。”
杜仲想起刘伯的嘱托,连忙趁热打铁劝道:“少庄主可是在门口昏迷的时候看见了什么,那都是幻觉。少庄主还是把梅园的祭坛撤了吧,免得刘伯担心。”
他一时觉得十分好笑。这几日,这个一本正经的少年,总是在练剑吃饭的时候,要多摆一份饭在旁边,吓得刘伯差点请道士来驱邪。